起熱吐血
    帶着珠子的厚簾子被掀得劈啪作響,幾個小厮急忙端着幾盞燭火進來,冒着光亮的蠟燭被挑動,炸開的火光又讓室內亮了幾分。
    早在一旁候着的太醫聞言,連忙從地上起來,繞過屏風走進裏屋。沈銜青一身寒霜地站在旁邊,眼睛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
    太醫跪在腳踏上,伸手搭脈,再碰了下額間。和旁邊的人對視一眼,确切地點點腦袋,再轉頭與沈銜青說。
    “王爺,王妃現在溫度正在攀升。臣已讓小厮去熬藥,吃下一帖後施針看看情況。若是能降下來,大抵就沒事了。”
    “嗯。”沈銜青看着徐月見白皙的面色越來越紅,曲了下手指,應了聲。
    熬藥需要時間,在這個期間,能降溫的只有拿藥酒擦身子。
    元芳一聽,趕緊走上前道:“王爺,這個我會,不如讓我來吧。”
    徐月見有些小潔癖,不喜歡陌生人靠近自己。與其讓別人拿藥酒擦拭,不如自己上,雖說他也許久沒有靠近過少爺。
    “不必。”
    太醫還沒開口,沈銜青倒是一下截掉了元芳的話頭。
    “我來。”沈銜青輕柔地撩開徐月見濕潤的發絲,淡淡說着,好像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元芳下意識看了眼床榻上的少爺,但這次沒有任何指示。不過即便有指示,以少爺的尿性來說,肯定也會同意的。
    想起曾經的種種,元芳從屏風外端着藥酒和毛巾進來,擱在旁邊的桌子上,轉身走了。
    太醫自知不該再待着,看了眼還未有動作的沈銜青,忙不疊地離開。
    直到走到門外,屋子的門被青石關上。兩個太醫站在屋門口,門後是亮眼的明亮光線,透過白色的窗戶紙,鋪在眼前的地面上。
    夜晚的冬日總是凍人,況且剛從屋內出來,兀然的溫度下降,讓人措手不及。太醫抖了下身子,意識也慢慢地清醒過來。
    這才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王爺到底會不會擦拭身體,到底知不知道怎麽擦?
    想到王爺金尊玉貴地拿起藥酒,木愣愣站在床前的模樣,他一拍腦袋,恨不得把剛才那個吓破膽子的自己拉出來砍了。
    倘若真的發生了那事,怕他也活不過今日。
    事關王爺和王妃,太醫不敢耽擱,轉過腦袋看向旁邊站得筆直的青石,吞咽了幾下口水,湊過去一些,這才開口說話。
    “青石兄弟,我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太醫試探地問。
    “大人,何事?”青石一聽,笑着轉過身來,拱手道。
    “就是啊......”太醫又湊近些,幾乎趴在青石的耳邊,用氣聲說,“王妃的高熱現在最好的方法是用藥酒擦拭降溫,但是我出來急了些,忘記同王爺說這事,您看這......?”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是他想青石這般聰慧,定然是能聽懂的。
    “哦。”青石聞言沒有訝然,他只是看了眼很是驚慌的太醫,小聲說,“不必焦急,王爺自小在北疆,這些擦拭之事他都知道。”
    “啊?”這回輪到太醫驚訝,但青石并沒有給他解釋,單單認真地點了下頭,告訴他确實如此後,重新站了回去,沒有管太醫震驚的面色。
    青石看着遠處的隐藏在黑暗裏的巨石,想到太醫震驚的眼神,還有些想笑。北疆窮苦寒冷,因為地理位置偏僻,所以沒有物産也不富饒,能自給自足都是了不起的存在。
    冬日裏的北疆更是冷到滴水成冰,寒風就像刀一樣凜冽,割動着人的皮膚。人即便穿着厚衣裳,不到一會,包裹着衣服裏的皮膚仍然會被冷到發癢。
    又由于沒有什麽吃的,大家身體普遍不好,發熱傷寒是常事,也因為此,擦藥酒簡直是家常便飯。
    京都裏的人大約不知道,看似位高權重的攝政王,可幫着擦拭過不少人的身子。
    思及與此,青石一點也不擔心沈銜青的手法,反而擔心起就徐公子那一身細嫩的皮肉,能不能受得起王爺的力氣。
    ‘滴答’
    沈銜青将手裏的毛巾放在藥酒裏浸濕,自己則先走到床榻邊,掀開蓋在徐月見身上的被褥。
    本就冷的徐月見乍一沒了被子,頓時打了個抖,唇瓣又白了一分。
    沈銜青沒有含糊,掃了眼徐月見嫣紅的臉頰,和被水潤濕過的唇瓣,當即選擇閉着眼把徐月見身上的衣服給脫了。
    冰涼的手指滑過滾燙的皮膚,入手的滑嫩無一不提醒着他,曾經歡好的感覺。
    徐月見靠在躺椅上,瞧着沈銜青每次碰到他的皮膚都要停上一瞬,覺得有些奇怪。而且沈銜青的耳垂竟然悄然紅起來,手腕的青筋也贲起。
    “不是吧,統子。”徐月見看着床前的氛圍好像随着體溫,越來越炙熱,有點意外。
    “怎麽?”系統磕着瓜子,不明所以地盯着那頭。
    “沈銜青怎麽一下害羞了?”徐月見歪着腦袋,控訴道,“他之前做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系統:......
    “果然只要不在現場,就能發現一些新奇的事情。”徐月見感受着氣氛越發旖旎,那股熱浪好似要拍在他的身上,不禁臉熱幾分。
    即便沒有刻意去看,沈銜青還是很輕易地将徐月見的衣裳脫了下來,好像這件事情已經做了好些回。
    白皙的軀體出現在沈銜青面前,他把濕潤的毛巾擰幹,拉過徐月見消瘦的手臂,輕輕搓起來。
    許是徐月見的皮肉真的嬌嫩,才兩下,那塊就紅了起來。
    這麽一大片紅出現在身上,十分明顯,如同被人虐待。
    沈銜青想到了別的,眸光兀然一暗,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拿着毛巾擦拭着其他地方。
    帶着藥酒氣味的毛巾,一一滑過胸口、腿部,皙白的皮膚轉眼都變的透紅。
    沈銜青的動作明明不帶一點漣漪,卻讓不遠處的徐月見臉紅。他看着自己的皮肉上浮現着一層蜜汗,暈在桃紅的身體上,看起來格外秀色可餐。
    “還挺精神。”沈銜青把毛巾丢進銅盆裏,看了眼昂揚的玩意兒,不禁勾唇笑了下。他擡手擦了下額間的汗,沒忍住伸手彈了下。
    要不是考慮到這人身子不行,他真想......
    沈銜青看着身上那一道道紅痕,喉間快速滾動幾下。
    擦拭好身上,簡單給徐月見穿上衣裳,沈銜青才把被子蓋上。眼看着還冒着熱氣的臉頰,他俯下身來額間靠着徐月見的額間。
    熱度相互傳遞,感受到額間的炙熱,沈銜青恨不得讓徐月見的高溫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徐月見。”沈銜青呢喃一聲,蹭了下他的唇瓣。
    室內的燭火跳動了瞬,沈銜青打開門,看着快要凍僵的太醫,問:“進來。”
    “是。”太醫沒料想到後面的門會突然打開,他掐了下時間,竟然一分一毫不差。看來青石說得一點不錯,這位尊貴的王爺真的會做那事。
    放在爐上熬的湯藥被端了進來,元芳看了眼沈銜青,看出他沒有接過的意圖後,這才端着坐在徐月見身側。
    一碗湯藥下去,太醫快步走上前施針。
    沈銜青在一旁瞧着,手心側在身邊,眼睛一點不錯地盯着太醫的手腕。好似這人有什麽不恰當的舉動,沈銜青便會當即取了眼前人的性命。
    太醫的手不敢停一下,身旁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割在身上,叫他後脊背發着熱汗。
    一炷香後,太醫最後一針抽出,整個人都松散下來。還未等他真正高興,正經坐着的徐月見卻忽然朝前吐出口血出來。
    “噗”地一聲,夾雜着黑色的鮮紅血液噴出來,濺灑在淡色的布匹上。
    變故突現,在場的每一個人面色霎時變化。
    “徐月見!”沈銜青第一個沖上去,将搖搖欲墜的徐月見攬住。空下來的手,頓時擊開跪在腳踏上太醫,怒聲道:“壓住!”
    這場變故出現地太快,衆人還愣在原地。在聽到沈銜青這道斥聲後,才反應過來。
    青石一步上前,迅速将施針的太醫反剪在地上。他看着那迸射開的血跡,再看自家王爺沉寂駭人的臉龐,全身逐漸泛起冷意。
    沈銜青讓徐月見靠在自己肩膀上,手掌翻開徐月見的手心,搭脈上去。感覺到他體內混亂的氣息,急忙用內力封了幾個穴位。
    內力源源不斷傳進徐月見的體內,不到片刻,徐月見蒼白地像白紙一般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
    察覺到平和的氣息,沈銜青驟然松了下氣,看着徐月見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幾瞬後,他把人先靠在旁邊的榻上,當即抽刀起身。
    眼神霎時變化,沈銜青拿着刀刃走到太醫面前,一腳踹上太醫的肩膀,直接将人按在地上,不能動彈。
    刀刃逼上太醫的手臂,森冷的聲音傳開。
    “告訴孤,怎麽回事?”
    手是大夫的命脈,太醫感受到來自刀刃的冰冷,渾身打了個抖。急促地昂起腦袋,“王爺,不是臣!臣怎麽會做這事,再說,剛才您也盯着了。”
    “臣哪敢在您的監視下,做出傷害王妃的事情。”
    太醫說到這,顯然意識到自己被人陷害了。但很可惜,他不知道是誰這麽幹。
    能讓青石請來的太醫,不會有問題。在場的衆人知道,沈銜青自然也知道。
    沈銜青轉動刀柄,拉着人起來扔在榻邊,“看看什麽毒。”
    太醫忙不疊地過去,搭上脈,迅速凝神閉氣診。
    一盞茶工夫,太醫跪在地上,全身浸濕,有些劫後餘生地說,“是丹紅。”
    丹紅,不過是些許催情藥。
    又因為剛才施針外加搓身,才加速了毒素流轉,從而導致了吐血。
    沈銜青手掌握緊,掃過屋內一張張臉,說了句話。低沉着聲音中,隐藏着極大的危險。
    “查。”
    大家這兩天有點忙,要加班可能會晚!特別是周五要加班到11點,我:哽咽了!!!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