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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在古代当爹那些年

    “嘶……”楚宥扬抬手摁着额头, 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一团浆糊,他迷茫地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雕花床顶。

    记忆停留在和楚宥鸣喝酒, 两人皆不是多话之人,沉默喝酒, 似不服输般你一杯我一杯,热酒灌下肚,不多久便醉了。

    楚宥扬隐约记得, 借着酒意,他说了父亲的坏话……希望父亲不知道。

    再后面, 楚宥扬更醉了, 只记得些片段, 他话多了些,楚宥鸣亦然, 可堪称为相谈甚欢。

    ……

    而后他醉倒,他怎么回来的?楚宥扬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楚宥扬烦躁地拍了拍脑袋,可别是被楚宥鸣给架回来的。

    梅氏推门而入,她陪于奕玩了一会儿,惦记着楚宥扬, 回屋来瞧, 一进屋便看见楚宥扬烦躁的模样, “醒了?快起来罢, 小厨房炖了蜂蜜雪梨汤,一直温着,喝了就不难受了。”

    “给你揉一会儿。”梅氏在床边坐下,微凉的指腹落在楚宥扬额角。

    楚宥扬顿时清醒许多, 抓着梅氏的手放入热烘烘的被子里,问她,“昨晚……我是如何回来?”

    “爹院里的小厮送你回来。”提及昨日夜里的场景,梅氏抱怨,“你酒量浅,也不知少喝点,醉得不省人事,今儿还要难受遭罪。”

    楚宥扬微怔,父亲的小厮送他回来,那他与楚宥鸣说的那些话,父亲都知道了?

    梅氏仍在继续说:“再有下次,我就不管理你了,自个去睡软榻。”

    “好好好……”楚宥扬握着梅氏的手说好话,好不容易把梅氏哄高兴了。

    梅氏抽出手,催促他,暗含几分嫌弃的意味,“快些起来洗漱,一身的酒臭味儿。”

    一时间,楚宥扬不知该心酸还是庆幸,身上的味他闻到了,他也嫌弃,媳妇仍让他睡床,庆幸占了上风。

    “……好。”楚宥扬坐身下床。

    楚宥扬洗去一身酒气,脑袋也不昏沉了,神思清醒。用了养胃的蜂蜜雪梨汤和南瓜粥,楚宥扬前去安华院。

    昨天晚上交给父亲的方案,还未得到反馈,时辰不早了,父亲近来常出门,不知他现在是否在府内。

    楚宥扬疾步前往安华院,微风拂过带着凉意,又冷了些,梅氏给他加了衣裳,他不冷。

    不肖多久,便抵达安华院,幸而楚韶之在,小厮通传后,关差来请他进去。

    “父亲。”楚宥扬拱手,直起身看向楚韶之,心中少有的闪过一丝心虚。

    “坐吧。”楚韶之似笑非笑,不动声色打量楚宥扬,什么也没看出,楚韶之暗暗叹息,孩子大了,当真不好玩,宥齐和宥行活泼些,瞧着他们变脸才有意思。

    楚韶之赞许,“方案我看了,很满意,但要在实施时达到你们设想中的成效,是一个艰巨的考验。”

    他的担忧并无道理,楚宥扬承诺道:“儿子一定会将其做到最好。”

    楚韶之颔首,与楚宥扬就方案实施谈了会,聊得差不多了,楚韶之端起茶盏喝口茶水润唇,抬眼时目光扫向门口,有隐隐得没看到热闹的惋惜。

    楚宥鸣怎的不来请安,是醉太狠还未醒?楚韶之暗道,不应该啊。

    人最经不起念叨,楚宥扬起身请辞之际,关差前来通传,说大公子正侯在外面,来请安了。

    楚韶之乐了,“快请进来。”

    “父亲,儿子先走了。”楚宥扬请辞。

    楚韶之怎会放他走,“不急,我还有事未说完。”

    “……”楚宥扬只能坐下。

    话音落下,楚宥鸣进来,他身影出现之际,楚韶之注意力便全专注在两人身上,没错过两人短暂的目光交汇,以及他们的尴尬。

    昨晚他们说了些什么?楚韶之心中似有猫爪子挠似的,好奇不已,早知道他不当君子,也要去听一听他们的谈话。

    只可惜为时晚矣。

    两人依旧互不理睬,神色却不似往常,楚韶之看得有趣。

    万绣楼之事商谈完后,楚韶之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希望你们能做到最好。”

    “是,父亲。”楚宥扬和楚宥鸣应下。

    此前对万绣楼方案的精益求精,以及现在摆明的态度,无疑让楚宥扬、楚宥鸣两人感到压力。同时,压力也是动力,他们定然能做到最好。

    万绣楼,楚宥齐和楚宥行忙里偷闲凑在一起。

    楚宥齐站在万绣楼铺子门前,伸长脖子往楚府方向看,“大哥、二哥怎么还没来,都醉倒了?”

    “不至于,大哥常与商队走南闯北,练就的酒量深不见底,”楚宥行站在铺子内,盯着楚宥齐,“二哥酒量应当也极好,从未见过他醉酒,他们两人怎会轻易醉倒。”

    “说得也是。”楚宥齐又看了两眼,走进铺子里,眉毛微挑,压低声道,“你说,他们俩会不会杯酒泯恩仇?”

    楚宥行仔细思量,而后慎重回答:“应当不会那么快。”

    楚宥齐叹气,“他们神仙打架,咱们凡人遭殃,我就是那鹌鹑成精。”

    楚宥行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也一样。姐四姐也一样。”

    “什么也一样?”身后传来熟悉的温文尔雅的声音。

    楚宥齐、楚宥行同时僵直了身体,对视一眼,转身面向楚宥扬,猝不及防看见不远处的楚宥鸣,两人呼吸一窒。

    “说、说咱们为了万绣楼,一样的尽心尽力!”楚宥齐脑子转的更灵光。

    楚宥行镇定下来,“对,咱们用了十二分心,结果不会辜负我们。”

    两人满脸真诚和诚挚,楚宥扬暂且信了他们,“这是自然。”

    闲话两句,楚宥扬迈步上二楼,楚宥齐、楚宥行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楚宥鸣走过来,两人乖乖喊大哥。

    楚宥鸣颔首,越过他们往二楼走,楚宥齐、楚宥行越走越近,默契亦愈发好了。

    两人身影消失再二楼,再也看不见,楚宥齐和楚宥行对视一眼,同时垮下脸,后怕地拍胸口。

    还好他们反应及时。

    万绣楼的方案磨了那么久,终于定下,此前协调完毕的地方,得再做些微调整更改,楚宥扬给苏婵递了帖子,邀她对合作再次进行磋商。

    苏婵那很快回了信,是宣和居掌柜亲自送来,道苏婵去了靖州,快则日慢则五日才回来,她离开前留了口信,若是万绣楼楚二公子找她,待回来后亲自到万绣楼拜访。

    既然如此,与宣和居相关的部分只能暂且搁置,楚宥扬将其他事宜提到首位。

    方案的实施比制定方案更花费心力,楚宥扬将目标细化分配下去,楚宥齐、楚静姝四人经验不足,即使让他们办事,楚宥扬也会全程紧盯,绝大部分的压力都压在他身上。

    而楚宥鸣,相对是个闲人。

    楚韶之时常往万绣楼跑,明着是监督方案施行,暗着瞧热闹。

    要他说,这两人都是犟种,谁主动谁就低一头似的,卯着力较劲,谁也不开口。

    楚宥齐甚至偷偷摸摸做了个庄,喊上楚静娴楚静姝甚至于楚韶之来打赌,赌谁会先憋不住开口。

    楚韶之:“……”楚宥齐胆肥了。

    楚静姝思前想后,买定离手,拿出一个月的月例,赌楚宥鸣先开口。

    其余人震惊不已,深思熟虑后,皆跟着楚静姝投楚宥鸣。亲妹妹都不觉得楚宥扬会先开口,他们还是别太冒险了。

    楚宥齐问:“爹,您买谁。”

    “宥扬吧,你们四人一共八百两,我也拿八百两。”楚韶之道,陪孩子们玩一玩。

    有了这个赌局,众人对楚宥鸣、楚宥扬的关注更上一层楼。

    楚韶之更是无形中给他们施压。

    只顾自己那一亩分地怎么能行,得顾全大局,想要做到最好,需得相互协作、配合。

    五日一晃而过,眼瞧着楚宥扬、楚宥鸣公事上配合默契,但中间还隔了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楚韶之不想错过窗户纸破开的时刻,天天往万绣楼跑,在万绣楼停留的时间逐渐延长。

    造船厂或是商行有事务需要他处理,自有关差来告知他。

    关差急匆匆跑进万绣楼,无暇搭理和他问好的楚宥齐楚宥行,一步跨两阶楼梯,上到二楼直奔楚韶之所在的雅室,激动道:“老爷,航海大船的龙骨问题解决了!”

    “当真?!”楚韶之惊喜不已,从他收到堂兄传来的消息,说禁海令或许可解,他关注船厂不久,便发现了这个问题,从那时到今日,期间无数财力、人力投入,终于见到了成效。

    关差点头,“千真万确!”

    楚韶之起身,疾步迈出房门,走下二楼。关差跟在他身后。

    “苏姨,这边请。”楚宥扬在前,给回到靖海前来拜访的苏婵引路,带她前往二楼雅室。

    苏婵微微颔首,观察万绣楼格局布置。

    迎面撞上,楚韶之停下脚步,楚宥扬道了好,给他介绍苏婵身份。

    楚韶之赞扬,“苏夫人短短半年便将宣和居起死回生,楚某人佩服。”

    苏婵客气,“楚家主谬赞。”

    她上次见楚家主,还是在静安寺,当时他面容憔悴病怏怏的,如今与常人无异,身子已经养好。

    短暂寒暄几句后,楚韶之道有事要处理,微微颔首后离开。

    苏婵收回目光,随楚宥扬上二楼。

    同苏婵商定好后,楚宥扬陷入新一轮忙碌之中,交待给楚宥鸣的事一次比一次多,楚宥鸣从未多言。

    两人连轴转,将一切处理妥当,只待后日举办成衣秀。

    天更冷了,今日从午后天便阴沉着,有下雨的趋势,楚宥扬简单做完总结后道:“今日早些回去罢。”

    马车从万绣楼驶到楚府,还在路上就飘起了雨丝,马车停下,门房的小厮撑伞迎几人入内。

    楚宥扬回到重华院,身上沾了雨水的湿气,梅氏催他换下衣裳,“我让小厨房给你熬姜汤,暖暖身。”

    “难喝,不想喝。”楚宥扬道,“夫人不必担心,为夫身子骨好着呢。”

    梅氏哭笑不得。

    夜里下了一晚的瓢泼大雨,次日清晨,寒风刺骨,好似一下便入了冬。

    楚韶之身体才好,时刻注意着,当即就添了衣物,用完早食后,准备前往造船厂。龙骨解决后,楚韶之不往万绣楼跑了,改为去船厂。

    刚走出院子,便见老夫人院里的丫鬟急急忙忙跑过来,“老爷!”

    楚韶之停下步伐,丫鬟跑来福了福身,“老爷,老夫人病了,请您过去。”

    楚韶之道:“母亲病了,该去请周大夫问诊才是。”

    丫鬟愣住,之前老夫人或是闹腾,或是生病,都是她来请的老爷,老爷皆会及时前往,上次老夫人大闹,当真伤了老爷的心。

    丫鬟迟疑,“老爷,老夫人她……”她若不能将老爷请去敬华院,老夫人或许要闹起来。

    “按我所言回她即可。”楚韶之说罢,带着关差继续往府外走。

    丫鬟抿了抿嘴角,扭头回敬华院。

    老夫人倚在床上,脸色苍白,不时咳嗽两声,似苍老了十岁不止,“韶之呢?”

    丫鬟垂着眼,将楚韶之原话转告,“老爷他说,母亲病了,该请周大夫问诊才是。”

    老夫人怔了瞬神,嘴巴微张,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翠喜忙给她顺气,许久咳嗽声停下,老夫人已是满脸泪痕。

    楚韶之当真要置她于不顾?

    老夫人既恐慌又心痛,楚韶之真狠得下心!

    那厢,重华院。

    楚宥扬忙了这些时日,一切准备完毕,终于可以歇一口气,空出些时间,便亲自送小于奕去善学楼上课。

    “来,爹爹摸一下可穿暖和了。”楚宥扬单手抱起于奕,另一只手摸他后背。

    小于奕左扭一下右扭一下,笑眯了眼。

    梅氏站在旁边,“外面风大,你披件斗篷吧?”

    楚宥扬颔首,梅氏着丫鬟取来,上前打算给楚宥扬系上,楚宥扬没让,拿了裹着于奕,“先将于奕送到善学楼,迟些我再披上。”

    梅氏点点头,叮嘱他要记得。

    将于奕送到善学楼,楚宥扬解下斗篷放一旁,询问周老先生于奕学业如何,两人谈话完,楚宥扬离开善学楼,全然忘记还有斗篷这回事。

    最后盯了一天,入夜后楚宥扬回家,洗漱后躺上床。

    梅氏在他身旁,听了一会儿后问,“呼吸怎的这么重?”

    楚宥扬声音低沉,“鼻子有些堵。”

    “受凉了?”梅氏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摸他额头,“你发热了!”

    楚宥扬握住她的手,“没事,我下午感到不舒服,便去药房抓了药,晚上在万绣楼服已经用了一次,好好歇息明天就好了。”

    梅氏不大放心,楚宥扬拉她躺下,“明日成衣秀,需得我全神贯注盯着,不能出一点差错,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梅氏被说服,放下心来。

    次日,楚宥扬醒来,吐息灼热,脑袋晕沉沉的,喉咙刺痛。,<div class="ex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