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清浊二域,唯有浊川能够让仆人进来种植。

    清川的灵植太珍贵,由桑月用魔力操作即可。如今莫拉醒了,她又找到了炼气之法,空间里不缺魔法能量(灵气),但不能滥用。

    就像她的养老金,能不动就不动,攒着以防万一。

    “呀,你炼出再生药了?!”布置妥当后,莫拉检测用来交易的药品。当看到dr型药的功效时,登时心里乐开了,声音显得特别柔美甜,“你喝了吗?”

    “你说呢?”桑月听得牙都酸了。

    未经人.体试验的药,她是不会喝的,除非形势迫在眉睫。从语气里猜测,莫拉的笑脸一收,思量片刻方咬咬牙道:

    “那就用仆人来试吧。”

    便宜他们了,这药在以前是黑巫的至宝,连她的亲信都没资格喝。偏偏她故意让亲信知道有这药,引起各方内斗争相邀功,九死一生也换不来半支药剂。

    没办法了,新人类新作风,现任主人不看重药剂,只能先便宜外人。

    它的提议,让桑月正中下怀。

    一切就绪,一人一器正准备满世界寻找合适的仆人时,桑月的目光忽又落在结界壁的空旷草坪处。

    “对了,房子呢?”

    把仆人召进来干活得有地方住吧?城堡虽有很多房间,可外人不能进。他们必须待在安全距离外,即结界壁处。

    “造房子特耗魔力。”莫拉皱眉。

    “……”桑月默,最后一锤定音,“算了,仆人住什么房子?这里又不会下雨,席地一躺,好眠。”

    “对!”莫拉重重点头。

    主要是仆人有药喝,占大便宜了!

    就这样,两个魔法学徒(魔力穷鬼)达成共识。不仅仆人没地方住,还要自带干粮进来打工,种完地才能出去。

    “如果种不完呢?会不会饿死?”听罢某人的佣工计划,莫拉罕见地有了同情心。

    “那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桑月语气冷漠道,“合格的仆人就该万事考虑周全,不然我找他干嘛?我还要先给他药剂,对了,如果不合格就把药效收了。”

    届时,该死的死,该哭的哭,反正不能是她亏到哭。

    莫拉:“……”她是撒旦的信徒吗?

    “总之咱有药,你不必瞎操心。大不了等他们饿个半死的时候每人发一瓶提神剂,至少能撑个一两天。等忙完了便出去大吃一顿,不就什么都吃回来了?”

    饿个一两天死不了,空间里有灵气,只需呼吸就能维持生命,反正不会死得太快。

    莫拉:“……”她这不叫信徒,叫魔鬼的学徒。

    吐槽归吐槽,该干的正经事还得干。

    按照桑月的意思,莫拉重新改造魔晶。召唤仆人时可以自带干粮,或其他对种植有作用的工具,譬如农机啥的。

    当然,电力、汽油等由他们自备,她俩不提供。

    而且必须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仆人一旦出去,若无召唤便进不来。保密手段很简单,如果他们想向外界透露她俩的只言片语,即刻会失去语言能力。

    包括写作能力,继而失忆。

    这不是黑巫和珍妮弗的手段,是原有的空间法则,连莫拉也无法更改。不过,桑月如今是空间之主,能改,却没有能力去改。

    她还在炼气期,谈不上有实力,无法撼动空间法则这种高等法诀。

    无妨,莫拉能在仆人身上施咒,若有针对空间之主的念头或举措,一律回收药效。哪怕是已经发挥作用的药力,照样在对方违约时失效让一切恢复原状。

    磨磨蹭蹭地,两人总算在当天晚上,在城堡的东阁楼会议室里搜索最佳的仆人对象。

    莫拉的搜索方法很西式,倾听世界的祈祷之声,选声音最响的那位。无论对方的祈祷对象是上帝抑或魔鬼,或者其他,只要祈祷的愿力够强大便是他了。

    端坐长桌的首位,光幕悬空打开,尚未看清楚幕里的人影便率先听见一道沉重苍老的祈祷:

    “……只要能救你,我愿倾尽所有。”

    所有?从莫拉的意识里读出外语表达的意思,桑月的头微歪,所有是多少?穷人的所有不值一提,她对人体器.官没兴趣,钱也不感兴趣……

    她的人生已经枯燥乏味到如斯地步了么?

    “他有百亿身家,你那点养老金在他眼里和一根头发丝没什么区别。”莫拉感知她的想法,鄙视道,“有钱人的乐趣你从未体验过,你才是你口中的穷鬼。”

    桑月冷漠脸:“……”她

    想打人。

    莫拉骄傲得鼻高高,哼哼,可惜它不是人,打不着。就算是人她也不能打,因为它是外语翻译中转站。唯有它在,她才能读懂外语。

    桑月静默脸:“……”确实如此。

    在光幕里的是一名年逾七十的外国老人,满头银丝,容颜苍老。梅蜜是他的妻子,两人是青梅竹马结为夫妻,相伴到老,女方在年前得了一场大病倒下。

    如今瘫痪在床上,日夜受病痛的折磨。时常要打麻.药,靠着呼吸机苟延残喘。儿女们都劝他放弃,让她走得自在体面,他死活不肯,非要挽留。

    他不想她死,可越治疗她就越痛苦。

    正如此刻,他半趴在爱人的病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断祈求。百亿身家又如何?救不回他的爱人等同废纸一堆。

    “世间居然还有痴情人。”桑月不以为然道。

    她相信世间自有真情在,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倒是那些摆在人前的真情,在她眼里就是一出戏,一出演绎鲜活人生的戏,里边都是演员。

    既是演的,自然不长久。

    “是你偏激,见识少,以后有机会多出去走走。”终于又被它逮到机会冷嘲热讽,特别解气,“给他药,换他半副身家让你的养老金加倍上涨,余生无忧。”

    “不给,”桑月亦不与它计较,直白道,“我要种草的仆人,你给我一老头有什么用?”

    七老八十的,一步三喘,她得倒贴多少瓶药才能让他挥起锄头?

    “老有老的好,肯为心中的信.仰付出一切。”莫拉替他说好话,“年轻人叛逆,不服管教,让他心甘情愿与你交易订契恐怕很难。”

    末了,又补充一句:

    “他很有钱,只要他肯交易订立契约,他就是你在外界的忠实信徒了。待时机一到,成立一个只为你服务的新教会,钱和人都不是问题。”

    桑月:“……难为你替我着想,那我的草怎么办?”

    谁种?它吗?

    没想到它一个器灵,志向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