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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入幕之臣[重生]

    年听雨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在蔺阡忍的指腹下来回蹭动。
    蔺阡忍眯了眯眼睛,指腹微微用力:“我信你的鬼话,你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全是坏意。”
    “信不信随你。”
    眼看着蔺阡忍的力道越来越大,年听雨竟然还不要命的将自己的脖子往前送。
    蔺阡忍感受到这股对着迎上来的力,即刻挪开了手:“你是不是疯了!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年听雨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是陛下你先动的手,我只是在迎合你而已。”
    “......”
    还真是他先上的手,蔺阡忍哑口无言。
    年听雨趁势追问:“陛下,你可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你知道了又如何,”蔺阡忍的眸子暗了一下,情绪不佳:“还能安慰我不成。”
    年听雨:“你都能为我用现在这种身份去对抗母后,我为什么不能在你需要安慰的时候去安慰你呢?”
    从小到大,从未有谁和他说过这样柔情的话。
    哪怕戚元懿当年因为心软把他从祭台路带走,最终也只是和他说“下次不许在这样任性了,必须拿出一点太子的样子才可以”。
    而且他作为皇位的接班人,太傅也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他——皇位太高,他必须学会习惯孤独,不可以奢望谁的柔情。
    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这份柔情的背后到底有几分真心,里面是否还暗藏着杀机与算计。
    可看到年听雨眼底那片将心比心的真挚,蔺阡忍对太傅的话产生了质疑,而他自己对年听雨的信任也悄然增加的几分。
    或许......这重重牢笼之中确有良善之人。
    撕扯
    第029章
    年听雨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见蔺阡忍沉默不语, 眉心处也聚起一小块儿疙瘩,年听雨便不打算继续往下问了。
    年听雨抬手扶上蔺阡忍的眉心,轻轻的揉开他的惆怅:“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 我也只是随便一问。”
    蔺阡忍捉住年听雨的手,想与他做一场豪赌。
    如果年听雨这一次可以像入宫之时那样坦诚, 他将自己的过往系数告知又如何。
    “我不是不愿意说。”蔺阡忍道:“只是我也在好奇一件事。”
    年听雨望着他, 眨了眨眼睛:“什么事?”
    沉吟片刻,蔺阡忍目光不偏不倚的锁在年听雨身上, 问:“何福生不过是个下人, 你也早知道他的心因为嫉妒我长歪了,当时为何还会那般生气呢?”
    闻言,年听雨的指尖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当年, 他之所以能够毫无负担的将自己“入宫的目的”如实相告,全然是因为他刚刚穿书,又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只能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而且原主和年家本就不和, 他临门一脚变了主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眼下......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说起、又该怎么和蔺阡忍解释自己的来历。自古帝王皆无情, 他无从得知蔺阡忍如今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更加不确定蔺阡忍愿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
    年听雨哑言,他抿了一下唇, 将头缓缓的垂了下去。
    “躲什么?”蔺阡忍微微倾身, 一只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一只手捏住年听雨的下颌,将他低下去的头重新抬了起来, 追问:“你到底是单纯的失望, 还是透过何福生想起了谁呢?”
    两者比较,蔺阡忍更加愿意相信后者。
    他不相信年听雨这样一个——对谁都保持着几分距离和警惕的人, 会因着一个下人的背刺失了分寸。
    但后者就不一样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人,年听雨才变成现在这副表面温润如玉内心冰封千里的模样。
    若是他猜的没错,这个人应该就是第一个背刺了年听雨的人,最终让年听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再者,这个人和年听雨的关系一定非常不一般,不然年听雨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在一瞬间就迸发出无尽的杀意。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曾经调查过年听雨的身世,也调查过年听雨在军营中的经历,并没有查出年听雨被谁背刺过。
    至于以年战西为首的年家人就更加不可能了,因为这些人从始至终都没想让年听雨活着。
    那这个人会是年听雨在外面做零工攒钱时认识的吗?
    如果是,他和年听雨会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还是......爱侣?
    蔺阡忍的心情越想越难言,甚至翻涌起一股他无法接受的酸涩感。
    虽然他在这些时日的相处中,排除了年听雨和“荣肆”认识的可能,但却觉得年听雨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秘密。
    他不仅能在一堆侍臣中轻而易举的认出他,也会因为旁人的背刺而情绪失控。更甚者,他至今都不知道年听雨入宫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