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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名字?”
    “你的剑。”
    江令桥闻声,沉默了一会儿,道:“它没有名字。”
    “剑……”缄默半晌,她忽然问道,“都应该有名字么?”
    容悦想了想,道:“也不尽然,但惜剑之人常视剑如友,便会给剑立名。”
    江令桥的视线又落回手中的剑,剑身明净,剑脊猩红,可清晰映出人影。刺客出剑,剑刃常常染血,主人也时常擦拭。
    她久久凝视着,不知在想什么。
    “你想给它取个名字吗?”容悦问。
    江令桥的目光对上来,她抿唇,点了个头。
    “有中意的吗?”
    江令桥沉思了一会儿,许久后微微叹了口气:“我没有思绪。”
    沉默须臾,她看向容悦:“你觉得叫什么比较好?”
    “嗯……”这下换成容悦思索了,“它有四相,软剑柔,长鞭烈,白绫舒,硬剑坚,不如……叫四景,正好迎合人间四季之象。”
    江令桥的眸光动了动:“这个名字好。”
    她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抵着剑刃,细细看着。得了名字的灵器仿佛也跟着欣然起来,在她手中焕生出新的光彩。
    “软剑为东皇,长鞭即槐序,白绫唤白藏,硬剑作元英……”每说一个名字,手里的剑就变换一相,静待主人赐名。
    江令桥看着,脸上缓缓浮起一抹恬淡的笑意。
    难得见她真诚的笑,容悦也由衷开怀:“这下大名小名都齐全了!”
    正说着,江令桥忽然笑容一敛,面露警色,低声道:“有人来了。”
    她迅速将剑别回腰间,起身立于一旁。
    没多久,门外果然响起窸窣的脚步声。容悦缓缓阖目——讨债的人总是要上门的。
    未几,便见陈晚材一路颤颤巍巍地奔了过来,见到容悦如见贵人。
    “容先生——”由于体态肥腴,没走几步路就喘了起来,他哼哧哼哧走上前来,“容先生,咱们……不是都说好的吗?为何转而投奔了陈新材那个家伙?如今他得了父亲的赏识,手握两条官道,成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怎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容悦缓缓睁开眼,不动声色地听他继续说。
    “关键他也不是什么好鸟,”陈晚材凑上前,嗤之以鼻道,“明面上做得好看,背地里却是以权谋私,给自己招揽钱财和便宜……”
    说完他又退了回去,央告说:“仅凭这两条官道他就已经昧下不少黑心钱了,这这这!这我能眼睁睁看他做出如此行径么!”
    容悦张了张口,正欲接他的话茬,却见他大喝一声:“当然不能!”
    振聋发聩。
    “容先生,我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话音间,他的余光落在了一旁毕恭毕敬立着的江令桥。
    “这位小师父……怎么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
    江令桥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手悄悄背于身后,正欲凝聚内力,在他认出来之前一掌拍晕了事,事后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陈晚材一会儿瞪大眼睛,一会儿又眯缝着眼,慢慢凑上来细瞧。就在这一线之间,容悦别过江令桥背后的手,适时挡在她面前,阻断了陈晚材探寻的目光。
    “二公子别心急啊……”他对上陈晚材的目光,笑眯眯道,“历来成大事者,必先谋虑计定,而后行以忤合之术。公子且放宽心,你既为我一掷千金,我肯定是向着你这边的。让大公子得意几日又何妨?笑到最后才最重要。”
    “当真?”
    容悦笑着点点头:“当真。”
    “说话算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哈哈哈——”陈晚材大喜,“容先生明辨是非,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您放心,我绝不像陈新材这样亏待能人……”
    他看了看石桌上那零星几个银锭子,和那个巴掌大的布口袋,鄙夷地哼了一声,转而看向容悦:“事成之后,保管容先生衣食无忧!”
    容悦客客气气地作了一揖:“仰仗陈二公子了!”
    如是,陈晚材心满意足地走了,容悦立于院门,一直目送着他走远,这才缓缓转过身。
    “接下来,”他对江令桥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江令桥侧过脸,若有深意地看着他。
    这偌大的府宅,有一只身居高位的硕鼠,每年啮蚀宅院顶梁,落下的碎屑泛着沉木的古香,引得下头两只坎精嗅了味道,也开始蛀咬根基。不过下头的木柱常年受阴潮湿,味道不佳,贪恋着顶梁的木香,他们一心想亲自上去尝尝甜头,但一山难容二虎,狭路相逢,必有一方重创。
    山雨欲来,风总有一日会灌满这陈年宅院的。
    容悦走了回来,在她面前坐下:“我算了算日子,你也该出手了。既然入了你的麾下,便不会随随便便阻你。所以,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不是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