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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桥妹妹,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哥哥们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余本酋咽了口唾沫,安慰道,“你还年轻,人生还很长,忘记这件事情,依然是个好姑娘。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只要哥哥们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饿着冻着!”
    杨闯声泪涕下,哭得比江令桥还伤心:“都怪我,桥妹妹你有气向我撒,千万别伤着自己……当时若不是我一手招你进来,也就不会有今日了……都是我的错……”
    “你们离我远一点——”
    桥妹妹一向柔柔弱弱,陡然抬高了声量,是凄厉,是哀怨。心里堵着气总要发泄出来才好过,本以为发发脾气就能舒缓些,却才吼了一声,语气就又软了下去。
    她从来便不是个坏脾气的人,坏情绪落在旁人身上,自己只能更难过。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江令桥眼底湿红,哭着央求道:“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们了……”
    字字句句,戳人心肺。曾经那样一个完美无缺、天真美好的姑娘,竟然说出这般冰冷的话。
    望着那张泪水涟涟的脸,七常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还稍作庆幸,因为周子音留了她的命,没有像从前那般兴致来了就要杀人。而事情真真切切发生了,难过的愁绪却更重千钧万钧。
    那样明媚温和的姑娘,如今却蓬头散发,形同槁木——是他们亲手把她送去香帐里,送入了他们精心策划的陷阱里。
    给了她希望的,是那群阳光下站着的人;而遮蔽日月,推她进孤狼窝的,同样是那些阳光曾照耀过的人。
    她肯定难过死了。
    众人默叹、哀愁、怨愤、怆然——生死关头,也不妨碍心思飞出二里地外。
    然而就这么一个不注意,心已然死了的女子恍惚间看到死亡在向他招手,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而后腕间猛一用力,被旁人死死擒住的簪子有了松动,便趁此时一把夺下,视死如归地刺向心房。
    “妹妹——”容悦一声惊呼,什么也顾不得了,半跪着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将那银簪死死抵在了半空中,众人如梦初醒,再次上前去夺那簪子。
    “让我去死……求你们了……让我去死吧……后半辈子我活不下去的……”
    容悦一人捉着江令桥的手腕,其余七人层层叠叠地裹着她的手不让她自戕。
    七个男子,一个心如死灰的女子,两股力量交织着,一个向光而死,一个向死而生,银簪夹在其间,像人那样颤抖摇晃,而簪头正如袖手旁观的周子音,一丝惧意也无,反像是饥渴嗜血到了极点,闪着贪婪的银光。
    众人一颗心全扑在江令桥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容悦手心中,那个原本不算大的伤口,被锐利的簪头戳了又捅,刺了又扎。
    也没有人关心,手背及其他完好的皮肉,也被连带着划出了好几道大大小小的口子。
    江令桥的眼神定定的,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而后施几分没来由的巧劲,悄悄将银簪偏了偏。
    “桥妹妹,你别说傻话!活着尚有一丝希望,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想想你的爹娘,他们还等着你回去呢——”谷梁哭天抢地,一点一点地去掰开桥妹妹紧握着簪子的手。
    然而江令桥没有应话,也没有表情,只剩下手臂还在僵硬地举着。众人才觉不对,慌忙去看——却见她面色越来越凝固,眼神愈来愈呆滞,一口气呛在喉咙里,久久不得平息,忽然身子一栽,人就这么晕死了过去。
    众人瞳孔骤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叫大夫——叫大夫——”冷水浇在烫油上,屋里顿时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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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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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丹端来汤药的时候,江令桥正蜷着身子,寂寥地倚坐在阑干上,身着一件薄薄的石青色单衣,没有朱颜,没有挽发,双手抱膝,偏头望着天边那轮不圆不满的月亮。
    苍凉的月光落在她更苍白的脸上,映得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深无底,宛如一道堕入死寂的深渊。
    东丹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比她还要痛,忍不住捧着碗走上前:“桥妹妹,夜深了,你的身子尚虚,我们把药喝了,回去休息好不好?”
    坐着的人没有答话,面色仍是淡然无波,好似永夜清寒,不闻人声,只有她一人端坐于此。
    风来了,不大,却将那层薄衣拂出道道涟漪,纤长细密的青丝不堪撩拨,迎风微动,女子瑟缩着身子,像是冷风直直灌进了骨头里,寒凉入心。
    “桥妹妹……桥妹妹?”见人没反应,东丹心里不安,走上前去看,“桥妹妹……”
    谁料手刚触及一边衣角,女子突然惊叫出来,像是感知到什么莫测的梦魇,头埋在膝前抖若筛糠,吓得东丹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