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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鸿雁楼……”她面上终于露出一丝松快的笑意,转而对灯青道,“灯青,你驾着马车下山,速去此处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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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长虺成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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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江令桥的过程不比寻来一众大夫轻松多少,灯青走时索性卸了马车,直接策马一路奔回了中都城。
    匆匆忙忙赶到鸿雁楼,寻到厢房,开门的却并不是江姑娘,反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玉箫,瞧着不是个刻薄的性子,没有给她一记闭门羹,而是蹙着眉头听完了她所有的话,方才道:“姑娘稍等。”
    灯青便一直老老实实的蹲在墙边等着,没有踏足入屋,只静静地数着时间,每过去一刻心里便揪一下,她知道夏之秋在等着她救命。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见到了江令桥,她不知从何处来,从前见她都是处变不惊、从容镇定,今日倒有些风尘仆仆,像是赶了远路,一路奔过来的——这是灯青第一次见她喘着气说话。
    “灯青姑娘,容悦在哪儿?”
    “在……在普觉寺二里山路外的一片山林里,”灯青站起身来,“我骑了马来……”
    “我有更快的法子……”江令桥拽了灯青径直朝鸿雁楼的后苑中去。
    浓烈的秋夜晚风迎面扑来,灯青有些睁不开眼——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御剑高飞之术,踏上剑身的那一刻心里是惊奇的,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山林便立于足下,而后一眨眼,破庙的虚影跃入眼帘中。
    灯青惊得张了张口,却猛地被风灌了一嘴,又连忙以手掩住。
    夜半子时,夏之秋见到江令桥的那一刻,如见曦光,几乎是跌跌撞撞着起身,想要同她说什么,却喑哑了,眼泪先落一步下来。
    江令桥一眼望见了浑身殷红的容悦,头脑霎时间空白,以至于向后微微趔趄了一小步。
    明明白日里还好好的,他会武功,会法术,足以自保,何人能将他重伤至此?
    “夏姑娘,”她安抚地拍了拍夏之秋的手,自己的手心却沁了层薄汗,“你定一定,我看看伤势如何……”
    说这话时,江令桥的语气在颤抖,她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一个药窍不通的人,就算是一般的头疼脑热也是束手无策,更不用说伤得这般严重究竟要从何下手。
    她解开那件沾满血渍的斗篷,其下,露出更加触目惊心的红,而容悦面色苍白,冷得像一尊白玉。
    彼时,四景不知怎的微微颤抖起来,像是受了感召般化作白藏,悬空附着在容悦周身之上,泛着淡淡柔和的莹光。
    江令桥不知该做什么,却更不能坐以待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口中念念有词而后抬手凝聚内力,开始源源不断地送入容悦体内。
    秋风猎猎,忘川谷里的腥气吹得人眼尾泛猩红,比记忆中浓烈数倍不止。
    当冯落寒踏上这方土地的时候,过往的回忆尽如繁花凋落般迎风拂来。
    多少年了?
    记不太清了……好像自受命出谷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故地重游。
    哦……五年吧……不,似乎是六年了……真是弹指之间啊……
    她从不曾忘自己是如何进忘川谷的,如今更不会忘记。只是岁月轮转,一切物是人非,恩无存,恨犹在。正如她永远不会忘记,面前这个高位上座的人,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
    “忘川谷座下,悲台不良使冯落寒拜见谷主。”
    “这般着急见我,所为何事?”
    巫溪是在回忘川谷的路途之上遇见了容悦,也正是在寻容悦的途中收到了冯落寒的青鸟传信。她微微抬眼看着下方,眼神似乎比从前淡漠疏离了不少。
    “属下探查到重要消息,未免出差错,特来亲呈。”冯落寒面色泰然,好似过往的仇恨从未发生过。
    “哦?什么样的消息,居然还需要不良使亲自来送?”
    “回谷主,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怠慢。”
    她面色凝重,说完,右手托起一只流光溢彩的青鸟,那鸟自指尖飞出,由蝴蝶大小慢慢羽化为鹩哥般大,一路扑扇着翅膀,熟稔地奔向高座之上的红衣主人。
    如往常一样,巫溪伸出手来,青鸟稳稳落于其上,温顺地褪去光华后,化作一张薄薄的笺纸。
    其上密密麻麻地落满了字,巫溪逐字读着,面色还算镇定,后来却愈来愈难看,以至于擎着笺纸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字是冯落寒写的,她自然清清楚楚地知道上面说了些什么。
    微微瞑上双目,细耳倾听忘川谷带着血意的风声,嗯,冰冰凉。她的心里是带着笑的,在巫溪面前却仍能做到不露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