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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我……”半天了,江令桥也只憋出一个字,她有些不好意思袒露,只好嘟嘟囔囔道,“那你也没有从来说过喜欢我,我怎么知道你什么心思,有台阶就赶紧下呗……”
    “你就是个傻子……”容悦叹了口气,“每日带着证据招摇过市,却到今日都还没有发觉出端倪……”
    她睁着水洇洇的眼睛看着他:“什么端倪?”
    看来她是真不懂,容悦有些恨铁不成钢,早该知道她不通药材的,却未曾想她竟一点探究的欲望也没有,以至于那本特地摆在书案上最显眼位置的医书都生了细细的尘。
    他侧过身,从苌弘碧血里拿出一本《药理通识》递至她面前:“把这本书仔细读完你就知道了。”
    “诶,这本书我在你书案上看到过,”江令桥有些欣喜,“就摆在最上面!”
    “你也知道摆在最上面啊……”容悦用书敲了敲她的头。
    江令桥一把将书夺了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仔细地放入怀中。
    “那……”她的眸子闪着期待的光,“我可以晚一点再看吗?”
    “怎么了?”
    江令桥不禁垂下眼眸,声音沉了沉:“孟卷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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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 浮生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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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前祈愿早就不知第几天了,夏之秋日日茹素,一日不曾出过佛堂。晦暗的数天时间里,她没有一觉睡得安稳过,也没有吃过一顿好饭,只记得某一日佛堂的门忽然开了,带进来的风将香炉中的轻烟拉得很长,微微颤抖摇晃着,诉说着没人听见的叮咛。
    来报的下人说,国师回来了。
    那一刻,她回过头,光芒浪潮般漫涌进来,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可还是隐隐注意到——太阳好像出来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更让夏之秋高兴些,她撑着从地面站起来,没有让灯青扶。跪的时间久了,起身的时候微微踉跄了一下,脸上不由地沾了些窘迫的笑意,而后走出佛堂的门,奔行在曲折悠长的游廊上。
    脚步催开了宽大的裙裾,花褶般片片散开,穿廊而来的细风温柔地贴着衣袂拂过,将女子随风而动的衣裙雕琢出飘然绝艳的欣喜。
    府内零星栽着几株海棠树,在拐角的假石边轻轻曳动着,红得可爱。枝头挂着料峭的冬寒,明艳的海棠花比宣纸更娇弱,被清风卷入蜿蜒的游廊,栖停在安安静静的阑干上、地上,飘落在女子的发髻间、衣袂上,滴下点点粉妆玉琢的红。
    圈养的世家女子需得举止端庄有方,忌大笑、大怒,大动,喜怒哀乐只可浅尝辄止,坐卧站立行需得条条约束。现下的夏之秋却顾不得这么多了,敛衣穿行在一重又一重长廊之间,伶俜的背影携着几分慌乱的欣然,鬓发经风贴耳,碧兰的玉石耳珰一如女子那颗怦怦跳动的心,一同雀跃在这个初阳明媚的清晨。
    快了……快了……就快到了……
    时别七日,在某一株含苞怒放的朱红海棠树下,她终于又与他相遇。
    夏之秋的脚步停下,远远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一股酸楚猛然从心底窜上鼻腔,催熟了这么多日来一直强忍着的悲绪。她红着眼向他奔去,彼时男子也遥遥地望过来,她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夏之秋的额头抵在他的肩侧,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你怎么才回来……”
    楚藏怔了一下,许久才反应过来,而后双臂渐渐环紧了她的腰身,脸上噙着柔和的笑。
    “你……担心我?”
    “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夏之秋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眼泪沾湿了他的外裳,“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楚藏紧紧抱着她,手抚在她的发间,“我记得让白道转告你不必担心,怎么,他没有跟你说么?”
    “你都知道跟他说,怎么就不能亲口跟我说呢?”夏之秋的话里带了些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还是在你心里,他比我更重要?”
    “对不起,是我错了……”楚藏笑着同她道歉,忍不住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在她耳畔轻声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向你发誓……”
    女子没有言语,却像是默许般将他揽得更紧些,与他相互依存。踮起的脚跟处裙裾轻轻晃动,描画出细碎而炽热的弧线。
    这个清晨撞破了一场久违的相遇,天边的朝霞氤氲着一张羞红的脸,拨开云雾偷偷窥看,海棠树被风挠得发痒,嬉笑着落下几片簌簌的红色花瓣。
    宛若无数殷红滚烫的心。
    ***
    从容悦那里听到全部真相的那一刻,江令桥整个人都是木的,经久才缓过意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