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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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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可怜见,打邯郸回京之后,总算没有积压在成宣帝案头的芝麻大小的案子了,季钦并着下一批轮值到的金吾卫俱也松了一口气。
    在邯郸的日子里,金吾卫里有件喜事儿——随季钦一道办案的一位参军得了女儿!
    这在旁的衙署许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在金吾卫里头意义又不一般。
    只因金吾卫年纪均不大,已婚配者极少,又加之金吾卫树敌过多,也鲜少有人有娶妻生子的心思,同僚得了子嗣,那着实是罕有的大喜事儿。
    这人妻子的产期本还在半月之后,但雪夜滑了一跤,不慎早产,生产时还有几分凶险,幸亏是最后母女平安。
    这事儿,季钦心里有愧,总觉得是人家未曾陪在夫人生产是被自己拖累的,便打金吾卫的账上走了一百两银子,大摆宴席贺其女新生。
    那日,宾主尽欢,季钦也卸下了架子,被人灌了一晚上的酒。
    他打军营出身,酒量本是不错,但无奈喝得太多太急,若非他察觉到了量及时叫停,怕要让人将自己抬回去了。
    指挥使府上的马夫就在酒楼下头候着,同僚相互搀扶、跌跌撞撞地往车上爬,还热烈地招呼季钦:“回府啦!”
    季钦摆摆手,自上了一辆空车,“去泰宁侯府。”
    到府上时亥时已过,季钦虽脚步踉跄,灵台却还余一丝清明,还知道没往秋风院子去,自寻到了菡萏院。
    这个时辰正是缉风、追雾他们最清醒的时刻,听见外头杂乱的脚步声,当即提刀赶到了院门口,站灯笼下头一看,蝥贼没有,只有一个浑身酒气、扶墙站着的指挥使。
    缉风、追雾:“……”
    二人叹气、收刀,一人架左手、一人提右手将季钦从墙上卸下来,“怎么喝了这么多?哪个瘪犊子灌你?”
    指挥使这活路也不好干,应酬也多得很,俩人还以为是某个世家设宴将季钦灌成了这模样,张嘴便骂。
    季钦一顿一顿地交代:“陈庆得了个大胖姑娘,大家伙一起贺他,不留神多吃了些。”
    缉风、追雾:“……”弟兄们,对不住了!
    “你俩虽不在府上,也要记得送贺礼过去……”季钦还不忘嘱咐这个。
    追雾扯着季钦往里走,“行行行,知道了,外头冷,进院子再说话。”
    这句话不知道碰到了季钦哪根不对劲的弦儿,直接甩开二人坐在了院门口,“阮清攸呢?我要阮清攸来接我!”
    阮清攸本已歇下,这会儿听见外头的动静,已重新穿衣出来了,见着季钦这样就蹲到了他跟前,“怎么饮这样多?”
    本还有几分清醒的季钦,在看见阮清攸蹲在自己眼前、满脸着急的模样时,就彻彻底底地迷糊了,张开嘴就开始说“胡话”——
    “我走了这好些天,阮清攸,你可曾想我?”
    这话问得阮清攸一愣,立时想请缉风、追雾二人判一判季钦喝的酒里是否是掺了迷药,可一转头,却发现俩人早已脚底擦滑、跑得不见人影。
    已经喝成了这副模样,明日醒来大抵是不会记得今夜之事罢……阮清攸如是想着。
    印象中季钦很少饮酒,似乎还听说过他酒量并不很好,现如今这般酒气熏天的模样,十有八九会忘事。
    于是,阮清攸既是顺着季钦、也是顺着自己,轻轻点头,“想了。”
    季钦看着阮清攸,直直地盯着,似乎是想要在他身上活生生盯出一个洞来,半天没说话,却忽然笑了。
    阮清攸也看季钦,心里也欢喜:他打边关回来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次对着自己笑,这笑容像极了读书时无忧无虑的样子,心也忍不住软了下来,于是伸出手去,“起来罢?地上凉。”
    季钦酒品看来一般,这会儿竟张开了双手,嚷嚷着说腿软,要阮清攸将他背进去。
    阮清攸无奈地看他,实话实说:“你看我这身板,是能背得起你的样子吗?”
    打读书的时候,季钦就一直是书院里最高的那几个之一,听闻自幼还跟着府上的武师傅练功,身子骨结实得很,现在从军营里回来,就更是健壮了不少。
    莫说是阮清攸现在身子骨颓败得很,便是在最康健的时候,也断断是背他不起的。
    季钦听了,也不恼,从地上麻溜地起身,“那我背你。”
    阮清攸没防备,一下子就被季钦冲过来毛手毛脚背在了身上,还被煞有介事地颠了一颠。
    季钦的肩背真宽啊……惊慌失措之下,阮清攸紧紧搂住季钦的脖子,却先想到了这,旁的未来得及想,便有惊呼传来——
    “你们……你们在作甚!”
    “好啊,好你个阮氏,水性杨花、吃里扒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