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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

    季钦闻声回头,方才还带着些清澈、带着些蒙昧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轻轻将阮清攸放在地上,疾步过去就给了徐氏一个耳光。
    “再多说一句,明日京城就会传出泰宁侯夫人勾引继子的传闻,不信你就试试。”
    第13章 留宿
    徐氏嘴上还是不干净,却不敢再拿阮清攸说事,只是嘟嘟囔囔、踉踉跄跄地跑远了。
    阮清攸听见她在骂季钦,但季钦却直直站在那里,全未听见一样。
    不应该啊……阮清攸迷糊了,季钦比自己的耳力强很多的,怎么不见生气呢?
    见他伸手要人背的样子,那定然是喝醉了;可是见他快准狠地扇徐氏那一巴掌,手稳地又像是没醉。
    那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呢?
    若是没醉,那方才自己回答的那句,岂不是……
    在寒夜里,阮清攸忽然觉得一阵脸热,于是,试探地、谨慎地问了句季钦:“你醉了吗?”
    季钦看他一眼,“没醉。”
    倒是听闻,喝醉了的人才说自己“没醉”,装醉的人都爱说自己“醉了”,但阮清攸上下打量了一下季钦,觉得季钦说“没醉”,应该就是没醉。
    “那,那我送你回院,”阮清攸说。
    “嗯,”季钦点头答应了一句,随后就直挺挺地倒在了阮清攸身上。
    阮清攸惊呼出声,后背抵着墙借力才将将扶住季钦没让他栽倒在地上。
    这会子,那俩极有眼力见儿的就很合时宜地出现了,缉风和追雾一人一只手架着季钦,将阮清攸“解救”了出来。
    缉风凑近闻了闻季钦,“豁,怪不得,这帮人原是喝了后劲这样大的酒……”
    “什么?”阮清攸问。
    追雾将季钦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很是吃力地回话,“公子别问了,再迟一会儿得寻个板车把他拉进去……”
    阮清攸跟在三人后头,一面儿扶着季钦的后背一面儿问,“不送他回自己院子吗?他在菡萏院有房间吗?”
    缉风回得也很吃力,“他那院子都五六年没住人了,这会儿扔过去太不近人情了罢。”
    阮清攸:“啊?!”
    追雾:“是,他回京之后一晚都没在侯府住过。”
    都是漏夜而来,蹲在你阮清攸的墙根儿上听声儿呢。
    “那他今夜……”阮清攸犯了难。
    缉风和追雾配合默契,三下五除二将季钦的大氅、外袍和靴子去了,又喊着“三二一”发力将人扔到阮清攸的床上,全部做完后抱了抱拳,“今夜,便辛苦公子了。”
    门关上,阮清攸轻轻叹了口气。
    若在往常,因着一个同窗之谊,留他一宿便留了,但此时算什么事儿呢?寡嫂和小叔……传出去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就像婆母方才一样。
    虽这样想着,但他还是上手解开了季钦的发冠,打了热水细细地给他擦了脸,持灯凑近了,见额头伤疤已生了新肉,泛着粉色的好大一片,于是便又叹了一声。
    搬来一方凳,留了一豆烛。
    阮清攸就打算这样守一夜了。
    他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季钦撒酒疯也好、醒来絮絮叨叨说话也好、亦或者是身子不舒服泛呕也好,早早打算好了,到时候必不会手忙脚乱。
    但季钦自打上床睡熟后,就连动都不曾动过,只是酒后呼吸更粗重了些,在静夜中昭示着这人当真、确实是睡在了自己房里。
    看样子他是当真醉了,那甫见着徐氏时满身是刺的样子,竟是心里的挣扎压过了酒劲的影响吗?
    季钦,你当年在府上,到底被欺负成了什么样,才能恨她这般入骨?
    阮清攸思虑良久也没个结果,只能是抬起手来,轻轻抚平季钦在睡熟中还紧紧皱着的眉头。
    “在忧虑些什么呢?”
    花团锦簇、烈火烹油、天子青眼、宿仇得报……季钦,如今的你,还有什么好愁的呢?
    黑夜白昼交替,白烛渐燃渐短,阮清攸还是在晨光洒下之前睡了过去——他如今的身子,实在是熬不住。
    醒来时,床铺一片平整,季钦不知道何时已经走了。
    阮清攸直起身子,发觉被人披上了一件黑狐皮大氅。
    毛皮触手顺滑,有微凉的手感,阮清攸心想:这是季钦留下的第二件大氅了。
    *
    不几日,又到了张辽上门的日子。
    阮清攸在菡萏院门口候着,身上拢着件披风,一边握拳咳嗽、一边将人迎进了院子。
    张辽听见阮清攸这般咳嗽脸色便沉了下来,他清楚阮清攸的身子,积年日久的寒气入肺、自然是没那么简单就好利索的,但明明前些日子已经好了许多,怎么今日又成了这副模样。
    “这几日天晴,还不似前几日冷,如何又着了寒气?”张辽收起迎枕,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