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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

    季钦送葬而归,举目无措,恍然经历了人生最冷一天。
    昨儿个夜里,此地也飘了一阵小雪,不大,风吹了几遭便瞧不大见踪迹了,舅父也离开在冬日、一个雪天。
    季钦静静想着:此生至亲,原都离开在冬日。
    “你来时不曾多雪,未必你回后也不会多雪,”林焱又喝了口酒,“回头住你那儿啊。”
    “随你,”季钦随口道,这会儿他已经有些上头了,跟林焱俩人离醉都只差一点儿。
    “诶,对了,”林焱突然盘腿坐起来,“你见着你那小同窗了没?”
    季钦当年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儿,说好听了是急流勇退、祈求加恩,说难听点儿、说直白点儿,可不就是挟恩逼迫天子?
    少年意气,那是怎样的胆大妄为啊!
    林焱想起来都会替他觉得爽,当知道是为了个小同窗时,那便更是觉得痛快了!
    人生在世,季钧希到底是算没有白活过一遭。
    季钦听见他这样问,捧起坛子大口灌了好几口酒,饮牛一样,擦干净酒液才回说:“见着了。”
    “如何?”林焱又凑近了些,“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他成了我嫂子。”季钦淡淡道。
    “什么?!”林焱一下子从草垛上蹦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季钤临走时倒是娶了个倒霉蛋冲喜,娶的就是他??”
    季钦点头。
    “我的个天老爷啊……刺激、太刺激了,”林焱掐着太阳穴,发觉此地忽闪忽闪蹦跳得厉害,“那你怎么办?”
    季钦是真喝高了,竟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要娶他,以后我对他好。”
    “你怎么娶?”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谁问你这个?”林焱坐得歪歪扭扭,“人心本易变,本来先前就未交换过心意,如今物是人非,你又如何就确定他也心悦你?”
    这句话好像是踩住了季钦的尾巴,当即摔了酒坛子,双手掐住林焱的肩胛骨,气冲冲地吼道:“天底下还有谁人比我待他更好!若不心悦我,他还待心悦谁!”
    “……”林焱本想说,俩人相对,可不是照你这般论个中道理的,但又怕激怒了季钦,自己打不过,所以懂事地闭了嘴。
    只是这之后,季钦便开始闷着头喝酒,不言不语,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看得林焱心里挺不是滋味儿,又开始庆幸自己没再多说。
    等到俩人都开始喝得双腿发软时,林焱适时叫停,与季钦相互搀扶着住进了同一个军帐。
    睡下没多久,林焱又给憋醒了,扶着脑袋坐起身,差点怼到另一张脸上——
    季钦不知道在他床头盘腿坐了多久了,见他醒来,劈头盖脸就一句:“他不心悦我怎么办啊?”
    林焱扶着自己方才已经罢工了一息的心,大喘了几口气,才悠悠吐字:“天底下还有谁较你待他更好?他不心悦你,又待心悦谁?”
    第16章 故人
    酒醒之后,季钦和林焱兄弟俩就很默契地没有再提阮清攸,好像那天晚上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离开边城的最后一日,季钦突然要前往市集。
    “你向来不喜欢那些,今儿怎么转了性子?”林焱问。
    季钦抿唇,没做声,自行上了马。
    林焱见状,当即打马跟了上去,毕竟季钦不爱逛集市,他林焱却爱逛得很。
    二人逛了一圈,林焱很是买了些大晋少见的小玩意儿,没什么用,但瞧着好看,倒是挑起事儿头的季钦迟迟没有遇到合眼缘的。
    ——阮清攸曾问他边境如何,他既提及互市,那此番得了机会便想着带些什么与他。
    但逛来逛去,东西是都送的出手,但他二人这尴尬身份,到底师出无名。
    本都打算离开了,一个要收摊的角落里,季钦瞥见了个花盆,里头生着棵半死不活的苗。
    “这个怎么卖?”季钦用西境语问。
    摊主回以口音十足的大晋官话,“十两银子。”
    “多少?!”林焱先跳了脚,“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去抢?这玩意儿出市集就能死你信不信?”
    摊主摆手,“你去看看,就这一盆。”
    “我要了,”季钦利落地掏了银子。
    “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十两银子买盆快死的草……”林焱心疼地直哆嗦。
    “你懂个屁,”季钦宝贝地将“草”护住,“这不是草,这是辣椒。”
    打集市回来的第二日,季钦给定北侯林易好生磕了几个头,言说过年便不回了。
    林焱笑嘻嘻在林易边上站着,说:“我定然给您将人看好咯。”
    如此,才让林易的脸色稍好了些,挥手将两个孙子往外撵,“要走便快些,白日多行几里,莫赶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