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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

    路经大同时,半夜里,季钦被一行人找上了门来。
    林焱一时间警铃大作,起身便要拔刀。
    季钦按住林焱,整了整衣摆,独自跟人去了一旁,虽他来回行踪都未曾告人,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地头蛇能得知他打此地路过,也不是难事。
    离季钦等人住店约一里之外的空地上,有人在马车上等着,见季钦走近才跳下来,“指挥使,好久不见。”
    “何事?”季钦开门见山。
    这人只余下了一只眼了,余下的这只在夜里闪着精明的光,从怀里掏出了个信封晃一晃:“就喜欢同指挥使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前儿刚得的消息,指挥使会喜欢的。”
    年关将至,许多人的日子想必难过,季钦看着这人手里的东西,他能确定对方不敢拿些假东西糊弄自己,但这东西,却未必是自己感兴趣的——
    “何物?”
    那人不直接答,只轻轻一点,“与贵府那位胆大包天的庶母有关。”
    徐金翠?季钦转头要走,那确实是不感兴趣。
    “慢着,”那人急了,上前拉住季钦的衣袖,“指挥使不妨同咱们打个赌,这个东西,您即便不感兴趣,也一定会用得上。”
    “哦?”季钦挑眉,“赌注是什么?”
    “我这另一只眼。”
    季钦点头,“开价罢。”
    那人伸手比了个数,季钦当即从怀中掏出了银票,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下头人颇有眼力见儿地捧了个桐油灯盏到季钦面前,季钦抖开纸张,眉头一蹙,随即收进了怀里,拱了拱手,总算是愿意同眼前这位“故人”寒暄两句:”“齐老大,这厢拜个早年了。”
    被称作齐老大的这人也抱拳,“好说好说,也祝指挥使万事胜意。”
    拢共出去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季钦装束未变、神色未改又回客栈时,林焱还没睡,焦躁地等着,见人回来当即迎上去,“他们找你何事?可有难为你了?”
    今夜来的那一伙子,看着像江湖人士,说不准还是当地野匪,自来军匪不同路,季钦如何会在大同被这样一群人寻到门上?
    季钦站在衣架旁,开始从容地除衣,“季钤曾买凶杀我。”
    “这事儿我知道,你后来不是躲过了一劫吗?然后报应不爽,那个季钤得了急病,死了。”
    “这伙子,就是季钤当时雇的人。”
    林焱:“?”
    当时林焱离得远,鸽子腿上绑竹筒,纸条子里写不了几个字,信里交代得到底不清楚,当然也不知道这段。
    “这人在第一次对上我的人时,就落了下风,寨子里妻小都在,拿刀抵着脖子,他们就招出了季钤。我最后出了双倍的价格,让他们去杀季钤。”
    再后来的三次刺杀,一来是为了麻痹季钤,二来是为了助齐老大拿到季钤的钱罢了。
    只是最后一次刺杀,惊动了成宣帝的暗桩,那次齐老大人马损失惨重,想来现在日子难过,也有这原因。
    林焱:“?”
    不是,你杀人都这么麻烦吗?刀一抹脖子完事儿了,还许得季钤多饶那么些日子作甚?
    季钦背身对着林焱,却像是看见了林焱脸上错愕一般,“死得轻易亦是福气,他母子二人还不配享这样的福气。”
    被病痛折磨那些日子,季钤与徐金翠都也不好过。
    但是,再不好过,又如何能有母亲缠绵病榻时,他们母子的日子难过?
    林焱闻声点头,“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那既如此,季钦与这些绿林好汉相熟,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林焱外袍一脱,紧随着季钦的后头上了床。
    客栈屋子紧张,他二人共住一间地字号,一屋双床,靠着两墙。
    灯已熄了,但兄弟二人都没有落床帐,躺了片刻,林焱听见季钦很是落寞的声音从屋子的另一头传来:“若我当时一刀了结了他,那他是不是就不用进泰宁侯府冲喜了?”
    那他是不是就不会成为自己的寡嫂了?
    自然,季钦是断断不会介意他曾嫁娶过,但,嫁与季钤那样的草包,让季钦很是难过,像是见到自己日日养护、束之高阁的白玉上,骤然生出了乌鸡点子。
    他觉得冲喜这事儿,已是辱没了他的阮清攸。
    更不要提,进府之后被徐金翠磋磨的那些鬼日子了……
    季钦这一句里头两个“他”,但林焱听得懂。
    不止听得懂话中所指,还听得懂季钧希字里行间难掩的后悔。
    话到嘴边转了几圈,林焱最终还是开口:“钧希,你从前可不曾这样瞻前顾后。”
    *
    从边疆回来之后,林焱就一直随着季钦住在了指挥使府上,也由此见识到了季钦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