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蹇不断摇头,嘴里不停呢喃:“不行,我不放你走。”
    “你不许走。”
    祝宝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前世他曾真切爱过的人,那时他以为这人浑身哪哪都好,有勇有谋正义凛然,就算出身底层也未曾有过一丝自轻自贱,反而处处积极向上,浑身充满力量。
    可是经历那么多后,去掉曾经的爱情滤镜再去看,宁子蹇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他自私,冷漠,无情,为达目的谁都可以牺牲,根本不是什么良配。
    祝宝棋于是不再怨恨。变得人从来不是宁子蹇,他一直都是那样的,只是自己太蠢,恋爱脑上头的时候自动自觉地把那些本来很显眼的缺点忽略,错把人渣当宝贝。
    “那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祝宝棋重新闭上眼往后一靠,拒绝再与他交流。
    宁子蹇已经偏执了,他们之间根本无法沟通,纯属浪费时间。
    马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是气氛比之前更加清冷,无论宁子蹇如何示好,祝宝棋都不肯睁眼再看他。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到皇宫。
    福顺身上受了点伤,祝宝棋吩咐他好好养着,暂时没让他在前服侍。宫外一趟回来,祝宝棋经历了绑架,反而更坚定了要离开的念头。
    田氏兄弟已然不成气候,倒台也只是时间早晚,反正乔双玉会处理好一切,他继续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早早离去。
    第二天他把乔双玉叫来,开门见山道:“朕要退位,你帮着草拟一份退位诏书。”
    乔双玉猛然抬头,“什么!?”
    “我说,我要退位。”祝宝棋懒洋洋的重述,“朝中你的文笔最好,这事交给你办。”
    祝宝棋一直有心离开,乔双玉并非不知,可他没料到会是在这样的时机。沉思片刻,他说:“可是,宁子蹇或许不会同意。”
    “不同意也由不得他。”祝宝棋翘着腿吃核桃,“我受够了,马上就要走。”
    话音才落,宁子蹇大步从外头走进,脸上阴沉的能滴水,咬牙说:“不可能。”
    乔双玉站到祝宝棋身后,同样冷着脸:“人不能无耻,宁子蹇。”
    “你也配说这个?”宁子蹇气笑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如果不是你,我和宝儿会走到今天这步?”
    祝宝棋掏掏耳朵,好心提醒:“别叫我宝儿,我难受。”
    “呵。”乔双玉不甘示弱,回怼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那你呢?你自己要是没有私心,能让我钻了空子?”
    “你是真小人,我是伪君子,谁也别说谁。”
    宁子蹇气得拍断桌子,拔剑指向他:“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你动手吧。”乔双玉毫不畏惧,“田家确实日薄西山,但你记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永远别想安心坐上皇位。”
    “我也永远瞧不起你。”
    祝宝棋好好地吃核桃,平白叫这两人破坏了心情,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都赶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才刚躺上|床,床底就钻了个好大只的人出来。
    “卧槽!”
    看着头顶忽然多出来的人脸,祝宝棋吓得爆粗,定睛一看,那厮竟是阿日斯兰。
    “兰美人!?”他惊魂未定,心跳的比被绑架时还快,“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阿日斯兰不知自己吓了他,翻身脱掉鞋子不客气的上|床,满脸写着不高兴:“我听说,你,被绑了。”
    “宁子蹇,废物。”
    祝宝棋从床上坐起来,几天不见,他还真有点想念兰美人,“都过去了,而且人家的目标本来也不是我。”
    “你在宫里还好吧?”
    阿日斯兰小狗似的直把脑袋蹭他脖子,闷闷回道:“不好。”
    从阿莱打探来的消息得知祝宝棋被人绑走,他立刻就坐不住了,马上便要动身去救人,要不是阿莱死活拉住他,他恐怕早就冲出皇宫。
    后来他被阿莱数落了很久,兄长也来信斥他无脑鲁莽,可阿日斯兰并不反省。
    若连心爱之人深陷险境都不能去营救,他还算什么勇士?
    察觉到他的心情低落,祝宝棋好心宽慰,抬手在他那头卷毛上轻轻抚摸:“我没事的,身上一点皮肉伤都没有呢。”
    就是福顺倒了霉。
    “我不信。”阿日斯兰不依不饶,趁机上手扒他衣服,“要看。”
    祝宝棋抵不过他的魔爪,一边躲一边护着衣服,磕磕巴巴的说:“别动手别动手!你干嘛呀!?”
    他心知阿日斯兰就是借机耍流|氓,却奇异的并不反感,“我说没伤就是没伤,你听话些。”
    阿日斯兰跨着个小狗批脸,双手环胸盘腿坐在床上,嘟囔着抱怨:“小气。”
    “我也可以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