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宁澜说什么,便一溜烟的跑了。
    东西是用了心的准备的,有果子点心还有两样保养品,宁澜便都转交给了路其。
    歇了几日,路其的伤彻底好了,才又和宁澜出去,两人走了一天,终于是签下了一家。眼见夕阳西下,路其打算再去问最后一家医馆就收工。
    这医馆叫荣春堂,眼下正好没那么忙碌,路其进去报上名号,里面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就出来了,问道,“你就是路其?”
    路其掩住脸上的惊诧,镇定道,“是我。”
    那管事听完吩咐身边的人,“去,去把后院的伙计都叫过来,对他们说叫小木碰了一鼻子灰的人来了。”
    话音才落,几个小伙计便涌了过来,均是一脸好奇地打量路其。
    路其脸一沉,欲要说什么,那管事的拉住他,“什么也不用说,咱们早听说了你的大名,我可不想像小木那样被你缠磨,契约拿来吧,我现在就签。”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路其整好衣襟,和管事进了里面。
    管事爽快地签好契约,留下一份备份,“只一句话,咱们是治病救人的,你的东西一定要好,若因为你的东西出了问题咱们衙门里见,断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放心,若我的东西不好,我也没底气站在这里。”
    路其出来把契约交给宁澜,他头一次这么顺利地签下一份,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少爷,这...”
    宁澜开口解释,“这荣春堂和葆春堂都是城里木家的产业,荣春堂主治小儿病证,葆春堂什么都治,因此两家取的名字不一样。”
    路其有些诧异,“木家?”
    “对,就是木管事的木家,”宁澜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叫路其看,“木管事签的。”
    这下路其真有点不知所措了,“少爷,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自己想,我说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路其思索半天,终于才下定决心,“少爷,我想再重新拜会一下木管事。”
    “好,若需要银子随时来找我支。”
    “是。”
    说起来木管事和路其差不多大,他是木家当家不知第几房小妾生的儿子,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从小被扔到医馆里打杂,和各处的小伙计们最是熟悉。
    木管事身份尴尬,在家里不怎么被看得起,但对医馆的人来说还是半个主子,因此一边被贬低着,一边被捧着,养成了这么个暴躁别扭的性子。
    但他能力是有的,木家下面的几家医馆实际主事人是他嫡亲的哥哥,若他是个草包断不会成为这么大一家医馆的管事。
    后面路其郑重拜会过,两人也算一笑泯恩仇,本就是同龄人,又都是不顺风顺水的,熟悉了之后比起旁人有很多话说,再熟悉一点,木管事还给路其引荐了几位同行。
    路其在医馆的行当慢慢有了名声,城里大大小小的医馆都知道了他,再谈生意就容易许多。
    宁澜放心的把打开秋梨膏销路的事情交给了他,两人也签定了一份正式契约,路其除了有固定月钱可以拿,他谈下的那些医馆只要是卖出去一瓶秋梨膏,收回钱之后另有银子可以提。
    “少爷,这怎么行!”路其不识字,但会算数,宁澜把契约内容念给他之后惊的不行。
    “我这里就是多劳多得,”宁澜语重心长道,“现在的契约都是提前写好,你拿过去直接签字就可以,我还是希望你空了能认几个字,免得以后叫人诓了去。”
    路其含泪点头,“我听少爷的。”
    “怎么又哭了,”宁澜无奈笑道,经了这些事他才知道路其原来是个小哭包,也不知道在糖作坊的时候偷偷哭过几回。
    “没哭,”路其不好意思地抹掉眼泪就出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宁澜盘算了一下刘承朱明正张长远他们要的秋梨膏的数量,再加上州城各医馆平均的消耗,今年秋梨膏的销量不用愁了,其中路其可谓是功不可没。
    ……
    入了冬,每逢张九如休沐,和宁澜必要去澜清别院住。偌大的院落,清清静静的只有他们二人,暖室赏梅,赌书泼茶,颇有些乐不思蜀。
    梅花将开时,宁澜每逢清晨都会连蒂摘一些半开的花头,置于磁瓶内,洒上炒盐,用几层厚纸密封瓶口,保存在阴凉处。
    等到来年春夏时取出,茶盏内先放半勺蜂蜜,再放两三朵梅花,滚水冲泡,花头绽放如新,香气也随之散开。
    这日下了雪,更不能错过梅园雪景,只一个没注意,竟叫张长瑜和宁磊跟了过来。
    别院大门关的严实,张长瑜和宁磊叫门久久不应,便找了一处低墙扒了进来,进来后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拦住在梅园溜达的两位哥哥,“好呀你们,这么好的地方也不叫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