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此时宁玉过来,一把把刘娥拽了出来,大声道,“刘娥,还没到下工的时间,你乱跑什么,干活偷懒都不让人说了,跑来找东家告状,你还没说亲呢,怎么能如此不避忌!”
    “你,”刘娥一肚子算计毁到了宁玉这一嗓子上,已有邻居探出头来看热闹了,她再不好做什么,捂着脸和宁玉回作坊了。
    天热衣服穿的单薄,刘娥走后,宁澜仍觉身上滑腻腻的不舒服,烧水洗了个澡,这个时代主动追寻爱情的女孩子很勇敢,可这样不怀好意、满肚子算计的人就太让人生厌了。
    刘娥闹了这一遭,宁澜连作坊都不愿去了,生怕再碰见她给自己找不痛快,便整日躲在家中。
    又过了几日,刘大已大好了,用力气的活虽干不了,但自如走动、照顾生活已没什么问题了,宁澜便叫知礼把他送回了家中。
    刘家开门瞧见是知礼没给一分好脸色,十分不情愿的把刘大搀了进去。
    知礼连客套话都不想和他们说,扭脸就驾车走了,忽然想到宁澜放车里的补品忘给刘大了,便又返了回来,敲门时听见里面的人交谈:
    “你傻呀,那边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不多待几天,这么快回来做什么!”
    “娘,我装了好几日了,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真没用,叫你装是叫你享福的,就是条贱命。”
    “天天躺着难受,那宁澜是个傻的,不上工也给钱,我在家里装是一样的。”
    知礼再听不下去,把补品又拿回车上,回去就把刘家的打算告诉了宁澜。
    刘家能做出这样的事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宁澜只问,“刘娥的哥哥在作坊里怎么样,干活可还用心?”
    “明面上还能过的去,私下里和他同组的几个人找过我说他爱占小便宜,爱糟蹋东西,经常趁人不备抓了糖往嘴里塞,吃不完就吐掉。我正准备要抓他个现行,好把他赶出去。”
    “成,再找个理由把刘娥也打发了,刘家你过两日再跑一趟,若要求不过分银子一次补够,以后再不与他家的人打交道,咱家的活不许他家人沾边。”
    “是。”
    知礼打发刘娥兄妹时还怕这二人闹,没想到倒是一点没费劲,这二人本就不是干活的料,心气高也不愿意干这样的活,顺顺当当的就走了。
    只是刘家那边难缠,知礼早上过去,直到天抹黑了才回来。
    “可是刘家人为难你了?”
    知礼摇头,“说不上为难,刘家人太不要脸,狮子大张口,连刘家村的村长都不愿意管他家的事,不得已拉着他们去了趟县衙,叫知县大人判了此事。”
    宁澜点头赞同,“如此倒好,一劳永逸。”
    宁澜到底还是小看了刘家人,没两日刘老婆子拉着刘娥找到了族长宁建邦,说刘娥被宁澜轻薄了,要族里给她一个说法。
    这可把宁澜恶心坏了,刘家不怕坏了刘娥的名声,他更不怕把事情闹大了。
    宁澜让方成罗嘉几人在两个村里通知一声,把闲着的人都聚过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刘娥对峙。
    刘老婆子一心只想粘上宁澜这个大户,懒得顾忌太多,
    刘娥还有一点羞耻心,她虽有攀高枝的打算,一个攀不到再攀另外一个就是了,若名声坏了,就再没有找个好亲的可能,因此宁澜才吩咐罗嘉几人去叫人时,她便走了。
    没有刘娥,刘老婆子的独角戏也唱不起来,“呸”了一声不甘心的也走了。
    ……
    方大养好腿就回来上工了,众人不见刘大,围在他身边打听。
    方大要复工,得王先生确认了身体无碍才行,这几日刘家的事正是村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因此他也听闻了刘大一家的行事,很是不齿,
    方大便把自己的听来的和宁澜给自己出医药费、送补品、补贴停工期间工钱的事原原本本说与了众人听。
    众人在山上,对刘大的事只听到一点影子,如今经方大确认,都颇为看不上。
    一般的主家能给钱治病就算不错了,哪还有补贴工钱的事,刘大不再来反而是好事,别再因为他连累了一群人。
    人群中有刘家村的人,听了之后呕的不行,什么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趁休息回去把刘家的行事作风宣扬了个底朝天。
    宁澜这边不得闲,对刘家的事已不再关心,
    他如今手下的账目多了,方成、罗嘉、宁林、宁实四个小学徒轮番练手,正给宁澜说账目上的事时,秦正过来了。
    因着朱明正,两人走动频繁,朱明正远在婺州,每年除了秋梨膏,各色糖果也是定期要的。
    秦正的远威镖局正好有往婺州方向的镖队,因此给朱明正的货物都是由他的人护送,这次他的人从婺州府回来,捎来宁澜要的婺州府酒和举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