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于凌,她还真的在...

作品:《下乡的姐姐回来了

    于凌,她还真的在认真调|教邱老娘。

    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这老太婆就是欠收拾!

    至于说能不能就此改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就算是为了钱改好一点,她自己也要得内伤的。倚老卖老横惯了嘛。

    而且,三家卖鸡蛋的了。120,那是只有一家的时候。

    那会儿敢买的人也不太多。但没有竞争者啊!

    如今敢买的人多了,甚至还有不是病人家属的,家里缺鸡蛋吃也会走到厂医院门口去买。

    但竞争者也多了。

    邱老娘改了态度,一个月顶多多个二三十块的。

    她想着自己的120一个月,心头估计别提多堵了。

    而且,自己好歹收了200块,调|教一下她也是应该的。

    就是邱新梅,看到自己这么调|教她老娘,也只能感激的。

    “笑,露出八颗牙齿那种笑法。”

    邱老娘依言练笑。

    “不行,太僵硬了。大娘你对着镜子练吧,练自然了我再给你说其他。”

    邱老娘压着性子笑了好几次都不达标,“我这见人就笑,看着傻兮兮的啊。”

    于凌道:“你想一想,笑一次多挣五毛钱划不划算?”

    “那当然划算啦。”

    “而且傻不傻的,不能这么定义。我刚听到一个消息,有个叫年广久的人前不久注册了一个叫‘傻子瓜子’的品牌商标。”

    于鹏停下手里的铅笔,惊讶的道:“傻子瓜子?”

    还有人给自己炒的瓜子取这个名儿?

    于凌道:“你看你一下子就记住了,是不是?这个印象很深刻的,这就达到记忆的效果了。”

    于鹏点头,“嗯。”

    于凌继续道:“这个人1972年开始在电影院门口卖瓜子。其实我们北京也有人偷摸着这么干啊。不过年广久卖瓜子,他称好了总是额外再抓一把给客人。所以,有些人背后就叫他傻子,说他卖的是傻子瓜子。但他的名气就这么打出去了啊。而且到1976年,他靠着炒‘傻子瓜子’卖,已经挣到了百万身家。”

    于朵本来懒得理会邱老娘,准备要走了的。

    听到二姐讲这样改革先锋的故事,便把车停好也走过来堂屋坐下听。

    然后问出了她很关注的那个问题,“他雇了不少人吧?”

    于凌点头,“是,听说已经开厂了,‘傻子瓜子’的商标也注册了。不过,他是个已经二进宫的人了。”

    于朵忙问道:“几时的事,因为什么?”

    于凌道:“他父亲是个卖水果的,他从小也跟着在街上叫卖。但进入60年代,就不让个人摆摊了。卖水果也成了‘资本主义尾巴’需要割掉。然后他就卖板栗。但卖板栗其实也是不允许的,还是只能偷着卖。1963年年广久就被抓了。因为卖板栗以投机倒把判刑一年。出狱后,他还是只有偷着摆摊谋生。1966年,运动开始了。年广久被当成典型,成为‘□□’的代表,再次入狱

    20几天。”

    于朵呼出一口气()?(),

    “这都两遭了啊。”

    但显然没吸取教训。1972年又开始卖‘傻子瓜子’了。

    不过?()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s)?(),

    这真的是一个先驱啊!而且是百折不挠的那种。

    瓜子才值多少钱?五分、一毛就能买一包来嗑。

    可人家凭着这样的小生意()?(),

    这都挣了上百万了。

    邱新梅、邱老娘还有于鹏都是瞠目结舌状()?(),

    一百万?

    邱新梅道:“这是真事儿啊?”

    于凌道:“那当然啊,这个人已经大小是个名人了。在当地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也是听安徽那边回来的知青说的。”

    (邓公最早提到年广久和他的傻子瓜子是1982年。但年广久1976年就干到家产百万了)

    于朵推着自行车回了关大爷那边,把这个故事复述给他听。

    她竖着一根手指头道:“一百万啊!”

    这是什么概念啊?

    于朵露出了没有见识的表情。她真的被震住了!

    就以房子为例,团结湖小区50多平的房子八千多。这是能买100多套了。

    就是华侨公寓150平,四五万一套,也能买20多套了。

    在万元户都是凤毛麟角的如今,百万元户,太厉害了!关键这不是继承来的,是人家用几年的时间炒瓜子,白手起家挣的。

    关大爷道:“没人抓他?我说现在。”

    这明显是雇佣了很多人啊。绝对比废品站多多了,上百人估计都有。

    于朵道:“这事儿我其实问过我师丈。他说如今对经济行为的管理很混乱,上头也没想好要怎么管。好多东西都没有先例,也没有定义。反正就先摸着石头过河呗。但咱们开废品站,肯定不会直接就抓起来枪毙。无论以什么名义!”

    关大爷点头,“那就不怕了!坐牢而已,我会害怕么?你看这个年广久,第一次判了一年。第二次还是1966年哦,也只关了二十几天嘛。不过他那次估计也让吓着了。直接消停了六年,到1972年才有了新动作。至于说雇佣人,他能挣下百万身家,雇的人肯定比我们多太多了。他已经名气在外,要抓典型肯定也是先抓他。这都是大亨级别的人物了。果然,没有小生意,只有小生意人!”

    于朵道:“我二姐是从安徽回来的知青那里听来的消息。你说报上怎么不宣传呢?”

    “都说是摸着石头过河了,这会儿怎么可能就大鸣大放的宣传?

    于朵瞅了瞅屋子,太脏太乱了,这都一个小时了才收拾出来一间堂屋。

    她小声问关大爷,“没什么值钱的老物件了吧?”

    “没,除了家具,其他老物件都卖光了。”

    “那咱们先回去吃晚饭吧。”

    家具现如今总掉不了。

    两个送货员的家就在这个大杂院里呢。

    他们包吃,没回来。

    但他们家里人还能眼瞅着搞卫生的人把关大爷的家具都弄走了?

    他们两家去的可都是主劳,

    一个月挣三四十回来。

    关键是包吃啊,主劳肯定是全家最能吃的。

    要是他们袖手旁观,回头于朵会直接把那俩人开除的。

    私人单位,这理由足够了。

    如今废品站待遇好在附近几条胡同也是出了名的了。

    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来呢。

    不能分房子、养老没保障算什么?如今不饿肚子才是第一要务。

    于朵扬声对搞卫生的大姐道:“大姐,你回家吃了饭再继续吧。不急这一会儿。”

    都5月7号了,昼长夜短,晚上七点钟天都还是亮的。

    看样子再有一个小时,才能搞得完。

    于朵推着自行车,和关大爷一起往废品站走。

    因为他老人家不肯坐女士车的后座嘛。

    好在不远!

    邱老娘在大杂院里看到,习惯性的挑拨就出口了,“你和于承养大的,现在这是去给别人养老送终了?”

    她说完发现堂屋里拨算盘的于凌停了下来,目光不善的朝这边看过来。

    想起于凌才教了她一招,赶紧闭嘴。

    邱新梅也是无语得很。

    于承去职工大学的教室写作业去了,晚一点才能回来。

    而且吃了晚饭他还得去上课。

    晚上和周日都得上课。

    平时要上班,作业都是见缝插针才能完成。

    但是,家里还有三个姓于的在啊。

    于凌不说了,和你根本没什么关系。你如今还要求着她教你怎么多卖鸡蛋呢。

    就当着她面说她妹的坏话?

    至于两个小的,那都是于朵一手带大的,向着她得很!

    前几天就和于承说了,外婆说小姑坏话。

    还说了她妈护食,什么都只给舅舅吃或者给舅舅先吃,舅舅吃过了、不吃了才轮到他们。

    所以他们都不爱去,也不吃邱家的东西。

    她妈就说外孙、外孙女挑嘴。

    所以前几天于承都不肯再用自行车载她妈去公交站台了。

    吃过饭,嘴一抹就推着车上课去了。

    原本他绕一下也是可以从公交站台过的,但人家就是不肯了。

    还说要早点去有事。

    邱新梅道:“妈,于凌说的微笑服务其实我一早就告诫过你。人家来买东西,花了钱肯定不想再被你挖苦。还有,要卖东西,一个慈眉善目的面相也很重要。相由心生!”

    既然邱新梅已经说了她妈了,于凌便也没有再开口。

    好歹要给这个嫂子两分面子。

    邱老娘被自己女儿说了,心头很是憋屈。

    但这个女儿是能挣工资的人,将来自己多半还要靠她。

    也只好忍了!

    只是回家就跟老头子埋怨,“小梅如今不得了哦,教训我教训得头头是道的。”

    邱老爹看她两眼,几十年的枕边人,不会不清楚她什么德行。

    再说了,不是太过了,女儿能说她?

    “为了什么

    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邱老娘道:“总归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哼,于承也不靠谱。吃过饭就推着车上课去了,都不肯绕一下送我到公交站台。()?()”

    邱老爹道:“一个肯借咱们400块的女婿,你还在不满意什么?你对他们不满意,那你别去他们那里吃饭。今天卖了多少鸡蛋?()?()”

    “一、一百多个。(s)?()”

    邱老爹蹙眉,“是不是比昨天又少了?”

    他在家盯着邱勇准时上下班,看样子他还是能做到的。

    实则他对邱勇如今的指望就只是安分守己,不闯祸而已。不过是得赶紧给他张罗娶妻生子了。

    但要娶儿媳妇,首先得把债还清。

    那倒卖鸡蛋的生意就至关重要了。

    他听女儿说过,人家于凌一天能卖三百多个呢。

    他要去看看,到底什么缘故同一个地方进的货,突然就不好卖了。

    老太婆肯定不会和他说真话,他明天自己去悄悄看看。

    于朵那边吃过晚饭歇歇又继续看书,将近八点的时候让送货员用三轮车载她和关大爷过去,把钱付了。

    关大爷看过表示了满意,于朵就打发人走了。

    站在屋里,她拉开了电灯,“判若两处啊。”

    其实大姐说只是初步弄了一下。

    不过剩下的卫生自己都能搞了,让吴珍空了过来帮着收拾下就是。

    关大爷看着现了真面目的家具有些失神。

    于朵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床、书桌、衣柜.

    发现这些跟她如今用着的那套,就是他给儿子准备的那套,瞧着应该是一棵树的木料。

    她觉得关大爷其实应该挺惦记自己儿子的。

    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他没法去海峡对岸找寻。

    这一晃,就过了30年了。

    1947出生的,这会儿该是32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啊!

    也许已经结婚、生子了。

    如今,这边的人过不去,对岸的人也回不来。

    吴珍偷偷告诉于朵,关大爷那天在收音机里听到一首诗:诗人余光中写于1972年的《乡愁》,潸然泪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