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麻烦尊主?”沈霄一脸不赞同,“尊主事务繁忙,我们帮不上忙,也不要添乱。至于泽兰,待他冷静了,我去试探一二……”
    沈泽兰睡了一觉,醒来,到处一片漆黑。
    得知谢阳曜离去的事情恍惚之间隔了一层纱,变得极其不真切,似乎是他的一个噩梦。
    谢阳曜身边的贴身侍女走入,轻手轻脚掐诀点燃了室内烛火,轻声细语询问沈泽兰要不要起身喝些清淡的粥。
    “不用了。”
    沈泽兰回神,割了自己几刀,平静下来,按了按疼得不行的额角,穿衣起身,前去寻找谢东池,请他告诉自己谢阳曜为什么会提前离去,孩子又是怎么保住的。
    谢东池广袖一翻,凭空出现一把古琴,他熟稔地拨动琴弦。浓郁灵气自琴身漾开,柔和琴音随着灵力扑向沈泽兰。
    瞬间,周围环境变化,沈泽兰和谢东池来到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
    小溪潺潺而流的声音夹杂着风吹树叶的声音,抚摸他的耳朵,稍稍一低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鲜嫩的草。
    所有负面情绪这一刻都被抛了下来,沈泽兰心静如水,无半点杂念,他盘坐于谢东池面前,听谢东池说起他未曾触及的真相。
    .
    沈泽兰听谢东池讲罢,又听谢东池弹了一首曲子,方才告别对方,离开了。
    他没去其它地方,径直前往栽种着九重瑾花花树的玉池。
    九重瑾花随着谢毓的长大变大,此时花蕊已大如河面王莲。谢毓不能离开王莲,每日都用灵力自己跟自己跟玩,做期待得就是见到他。
    大约是在父尊的教导下,跨进了修炼大门,谢毓对气息的敏锐度强得不得了,他方才靠近玉莲,对方就察觉到了他。
    由于身高不够,谢毓察觉到他的第一时间,就爬了起来,垫脚扒着花瓣,硬生生把两片挨近的花瓣扒出一道缝,贴着那条缝,朝玉池入口张望。
    “父亲!”
    瞧见沈泽兰,谢毓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大喊道。半天没有待在肚子里的文静。
    沈泽兰露出一丝笑容,几步走到九重瑾花前,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扯着嗓子喊人。”
    谢毓松开花瓣,黏黏糊糊道:“想你。”他松得太快,花瓣尚有弹性,一下把他弹倒,摔了个大马趴,用各种珍稀花丝编制而成的衣服也被花瓣夹住衣摆,硬生生扯坏了。
    “哇呜呜呜呜——”
    谢毓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就地哭了起来。
    沈泽兰不仅不帮忙,反倒笑了出来。
    “父亲!”
    沈泽兰压低九重瑾花,俯视前者,道:“自己爬起来。”
    谢毓脸上挂着小珍珠,闻言,朝他伸出双手。
    沈泽兰道:“自己能爬起来为什么要别人帮忙?”
    谢毓说话还说不清,皱着脸,思考了一会,一字一字道:“因为我太小了。”
    “谁告诉你太小了?”
    谢毓道:“玥姐姐。”
    谢毓口中的玥姐姐是唐铖的妹妹,唐玥。谢毓出生时,唐玥来看过他,满周岁时,唐玥也来看过他,虽说唐玥已有师门,却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同小孩子碰面,自然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几乎无话不说。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唐玥说,谢毓满眼茫然地盘坐在花蕊,听他玥姐姐说。
    沈泽兰闻言,道:“你玥姐姐说得是,你还太小了,但是,父亲也不会帮你。”
    “为什么?”
    沈泽兰道:“因为父亲刚才得知了一个坏事,非常伤心,没有力气帮你了。”
    谢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坏事,大概率知道了,也不能理解坏事,但他听懂了这句话,睁大眼睛,像只小狗一样,仰头盯着沈泽兰。
    盯了会,自己爬了起来。
    “我不疼,我可以起来。”
    “真棒。”沈泽兰夸奖道。
    谢毓弯眼笑了起来,若非身后没有尾巴,否则此刻定要晃出花儿了。他低下毛绒绒的脑袋,撩起两个衣袖,朝衣服里摸去。
    沈泽兰正奇怪他在摸什么,就见他献宝似的,举起一块红纸包着的麻酥糖。
    “父亲,吃。”
    沈泽兰眯起眼睛,和善道:“哪来的?”
    谢毓开开心心道:“玥姐姐!”
    沈泽兰接过麻酥糖,维持着和善,道:“还有吗?”
    谢毓面上闪过一丝紧张,他捏了捏衣角,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了。”
    “给糖是为了安慰父亲是吗?”
    谢毓点头。
    “父亲是大人了,伤心了,一颗糖哄不好。”
    谢毓闻言,看了看他,道:“父亲转身,我再……再给你几颗。”
    这小子,藏货还不少。沈泽兰一面笑着应好,依言转身。
    谢毓见此,跑到左侧花蕊连接花瓣摸了摸,摸出一个手帕,打开手帕,里面抱着各式各样的糖。每一种他都很喜欢,纠结一下,拿出三颗最好看的糖,放在花蕊之上,而后一卷手帕,就想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