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分饰两角,你说一心一意爱着袭越的顾爻和家破人亡怨气滔天的顾乐安,谁能占据这具身体的主导地位呢?还是他们会共存,一体双魂,很有意思不是吗?”』
    看着脸上逐渐兴奋的顾爻,0529默默往后挪了几步。
    宿主大大好可怕,呜呜呜。
    顾爻看着远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顾乐安的仇,还是要顾乐安来报啊。”』
    是夜,丞相府。
    顾爻坐在书房,周围安静得只有红烛燃烧的声音。
    顾爻正襟危坐在桌前,一脸严肃地看着桌上的信件,是另外一个他写给他的。
    『“小九,袭越的暗卫在外面吧?”』
    0529面上严肃,他知道顾爻要开始搞事情了。
    『“在的,宿主大大。”』
    顾爻勾唇一笑,眼底满是兴味,仿佛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我要开始表演了。”』
    0529安静闭麦。
    我就静静看着你演.jpg
    应一猫在书房门外,半天不见顾爻有什么动静,心中疑惑,刚想探头朝窗户缝隙中看去。
    突然,顾爻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你是谁?”
    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清越嗓音很有辨识度。
    应一呼吸一滞,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心里在打鼓,行动却更加谨慎。
    略思索一下,他不觉得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丞相能发现自己。
    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应一还是拿出了百分百的谨慎。
    屋内良久无声,久到应一以为这位丞相是不是睡过去了。
    突然,同样的声音传入应一的耳朵。
    “我是顾乐安。”
    应一疑惑,搞不懂这位丞相在自问自答些什么。
    这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好像是磨损了嗓子的人发出的。
    顾爻惊愕地瞪大双眼,因为他知道,身体里昨日来的另外一个灵魂,就是他自己。
    做戏要做就做全套。
    透过窗户缝隙,应一看见顾爻面色沉凝,抬手提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随着纸上落字越多,顾爻的面色从惊愕转为慌张,最后凝滞在难过。
    面色几变,任谁都能看出这位丞相大人的内心的挣扎 。
    顾爻垂手,整个人颓废地靠在椅背上。
    良久,顾爻才睁开眼,凝眸看了这本纸上的内容许久,才将宣纸揉成一团,丢进炭炉。
    顾爻体弱,初夏还是有些寒气,在屋内还是点了炭火驱寒。
    看着纸团被点燃,顾爻才推门离去。
    应一看着火中的纸团,心里着急,待顾爻离去,赶忙翻窗进入,拿剑身将纸团挑出,拍灭。
    应一将纸团展开,上面的内容已经烧毁大半,只能隐约看出些字迹。
    应一叹了口气,将残页收进怀里,回宫复命。
    待应一离开,顾爻才从暗处走出,看着应一离开的方向,勾起一抹笑。
    『“小九,确定那张纸团上只会剩下我想留下的内容吧?”』
    0529拍着胸脯保证,一脸骄傲。
    『“宿主大大放心,我用系统之力护住了那部分内容。”』
    顾爻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微微一笑。
    袭越,准备好入局了吗?
    另一边,皇宫。
    应一跪在袭越面前,详细汇报着今日顾爻的反常举动,说完恭敬地将残页呈上。
    “属下无能,只抢救出这张残页。”
    袭越拿起边缘焦黑,皱皱巴巴的宣纸。
    上面是熟悉的字体,是顾爻独一份的字迹。
    若说顾爻是光风霁月的如玉公子,那他的字就是笔龙蛇,铁画银钩,同时又行云流水,带着些云烟的飘渺,刚健而柔美,自成一派风骨。
    可是这残页上虽然都是顾爻的字迹,有一句却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
    都说见字如见人,同一张纸上,同一支笔,由同一个人书写,怎么会有两种不同的韵味呢?
    袭越蹙眉,看着残页上的内容。
    推恩令,粮仓制这又是什么?
    他会害死……
    害死何人?
    我相信他。
    相信何人?
    袭越看着一问一答的残页,面色沉凝,眼底郁色沉沉。
    抬手揉了揉眉心,略微有些头疼。
    虽然是同一种字体,却是两种风韵,怎么也不会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可是据应一所言,就是他看着顾爻一个人亲手写出来的。
    难不成一个人还能变成两个人吗?
    袭越脑中思绪纷杂,倏的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眼底酝酿着风暴。
    他的生母死后,他其实又被当时的安婕妤收养,安婕妤性子温柔,对他也很好,她本人也颇得恩宠。
    毫不夸张地说,那是袭越体会过为数不多的温暖。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安婕妤就因为被上一任辛元寺住持判断为鬼上身而被宣帝背弃,打入冷宫,在一个夜晚,投井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