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巴巴的。
    像一只落水的可怜小狗。
    阎郁见顾爻呆呆地看着自己,垂着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
    可面上依旧委屈。
    他伸手轻轻抱住青年,膝蓋相触,而后穿插。
    顾爻被一燙,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想要推开阎郁,埋在脖颈边的脑袋却先轻轻蹭了蹭。
    “先生,我这是生病了吗?我好怕,呜唔。”
    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嗚咽,無措又彷徨,带着些面对未知的恐惧。
    只能在这清凉所在之处寻得一丝心安。
    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小狗。
    颈侧微微的湿润,是狐狸落下的泪,直接吞噬了顾爻最后的理智。
    他放手,任青年施为。
    窗外雨幕中,惜花之人的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摘下一朵花,指尖染上了花蜜。
    是潮湿凌乱的檀香。
    清晨的阳光蒸发了潮湿的雨水,穿过窗帘的缝隙。
    顾爻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动了动宿醉的脑袋,带着些疼。
    被一杯红酒撂倒了。
    实在是太丢人了。
    想要起身,却被腰上的一只手扣住。
    ??!
    顾爻偏头看去。
    阎郁那张俊逸的脸落在他的肩颈,发丝凌乱,那张脸上带着些闷出的红,在晨光下微微闪着光。
    顾爻的脑子瞬间宕机。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阎郁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和阎郁在一起?
    顾爻一脸懵逼。
    而身侧闭着眼的人,此刻微微睁开眼睛。
    那双上挑魅惑的狐狸眼像是蕴着风情,而这人像是没有睡醒,伸手将顾爻揽了回去。
    柔软的发丝凌乱,轻轻拂在颈侧。
    久别重逢的青年,却像是没有半分隔阂,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先生,好累,再休息一下吧。”
    熟悉的声音沙哑,唤醒了顾爻凌乱不堪的记忆。
    [“小美人,你怎么害羞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呢?”]
    [……]
    卫生间角落中凌乱的呼吸,还有,
    顾爻看向自己的手,葱白修长,骨节分明,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可昨天,
    有更白的东西沾染过。
    我靠。
    顾爻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被自己的手烫到,赶紧放下手。
    之后的事情,顾爻晃了晃脑袋,有些头疼。
    想不起来了。
    不过看这状况,八成也是完了。
    毁灭吧。
    他想要死一死。
    逃离这个星球吧。
    阎郁早已清醒,感觉到顾爻的小动作,他支起脑袋,轻笑一声。
    “先生是在回味吗?可还满意我这个,小、美、人?”
    顾爻脸色瞬间爆红。
    太丢人了。
    社死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有人提醒你的社死。
    他伸手想要把自己裹进被子。
    扯了扯。
    纹丝不动。
    却撞进阎郁带着揶揄与戏谑的目光。
    “先生,敢做不敢当吗?”
    青年的指尖搭上顾爻的手背,有些委屈。
    顾爻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将两只手猛地往上一抬。
    反应大得让两个人都楞一愣。
    狐狸受伤。
    顾爻有些心虚,撇开头赶紧摆摆手,“我,我没有。”
    阎郁进了一步,眼里揉杂着细碎的笑意,“没有什么?是没有敢做不敢当,还是没有做过这些逾矩的事情?”
    顾爻退了一步
    阎郁却像是执着地要得到一个答案,伸手拽住顾爻的手腕,将人制住,封住了青年仓皇之下所有的退路。
    “先生,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阎郁将伶仃瘦削的手骨摁在自己的胸口,隔着皮肉,是强有力的心跳声。
    凌乱。
    炽热。
    诉说着的是经年的思念与妄想。
    直至疯魔。
    阎郁已经疯了。
    可他还是舍不得伤害顾爻。
    那就只能让人心甘情愿掉进自己的陷阱。
    想圈起来。
    青年的声音委屈,带着些卑微。
    顾爻叹了口气。
    冷硬的心,永远为“他”留了一片安稳天地。
    真的是栽了。
    顾爻拍了拍阎郁的肩膀,将人一把掀下去。
    阎郁错愕,以为顾爻要跑,却被顾爻一手肘怼了回去。
    手肘压着脆弱的脖颈,是极其危险的。
    轻易就可以要了阎郁的命。
    顾爻却像是没有自觉。
    伸手撩了一下额前凌乱的碎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阎郁,你认真的吗?”
    阎郁看着眼前这张脸,唇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先生,你早该知道的。”
    顾爻垂了垂眸。
    “好。”
    阎郁疑惑,不懂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容不得一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