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还有个醉鬼。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手将贺言深架在自己肩上往外走。
    坐上徐青的副驾的时候,贺言深竭力控制着自己紊乱的呼吸,在徐青送客人那段时间,他的酒早已醒了大半,只是不想离开徐青,才装得一副酒醉未醒的模样。
    现如今倒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他只能顺着这条道一路走下去。
    把贺言深送到家门前时,徐青偏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睡死模样的人,叹了口气。
    也不指望醉鬼能自己回家。
    他侧身,伸手,在贺言深身上摸索着,找寻那大门钥匙。
    在那双手触及之时,贺言深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此刻他倒是真的希望自己醉了。
    至少不用在这里受折磨。
    所幸徐青的动作快,很快就从口袋中将钥匙捞了出来。
    装作脚步不稳的模样,将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徐青身上,轻嗅着那发间的香气,贺言深只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
    相比于徐家,贺言深的卧房是真的有些……简朴。
    徐青摸索着将人往床上,却被脖颈上的那双手勾得往下一带。
    折腾了半天的徐青瞬间怒从心起,“贺言深!”
    贺言深心头一抖,咬了咬牙,却又将人往下压了两分。
    轻柔带着红酒香气的呼吸落在颈侧,熏得人皮肤都发烫。
    感受隔着几层衣服相贴,贺言深能清楚感受到徐青心脏处的每一分跳动。
    徐青像是有些恼怒,伸手就想要推开贺言深,贺言深却不顾人的挣扎,将人又往下压了两分,说出了自己积压的妄念。
    “徐青,我喜欢你。”
    那推搡着的手一顿。
    漆黑寂静的房中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贺言深只觉得心上疼得发颤,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的告白就这么无疾而终。
    可同时又有些庆幸。
    庆幸着他现在是一个“醉鬼。”
    就算是第二天再见,他也可以借口推脱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般想着,贺言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徐青却没有立刻起身。
    贺言深闭着眼睛装死。
    良久,徐青才起身,可却没有离开。
    他打开了床头灯,偏头看向那个闭着眼装死的人,声音沉沉,“贺言深,你认真的吗?”
    听着这郑重的语气,贺言深心中一跳。
    在装死和睁眼之间选择了睁眼。
    昏黄都灯光下,那双眼睛清明而锐利,直视着徐青,认真道:“阿青,我喜欢你,心悦你,或者换个说法,爱你,虽然很俗,但这确实是我的想法。”
    锐利的眸子中带着些紧张,徐青却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贺言深搭在床单上的手都忍不住蜷起,他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要是阿青不喜欢……”
    “贺言深,你这个自说自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原本到了绝路的事情突然柳暗花明,让贺言深的眸子都亮了亮。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
    等到贺言深再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亲作一团了。
    没有红烛帐暖。
    甚至条件都不是最好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时间,碰上这样一个人,如烈火烹油,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
    再次站在太平巷33号的门前,徐青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百感交集,竟然有些不敢踏足。
    深吸一口气,徐青将那把带着些锈迹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扭。
    许久没有人住的屋子显得有些荒凉,却干净整洁。
    一看就是有人打理的。
    就连小院子中那几棵并不算名贵的花草都活得还算不错。
    徐青实在是不知道自家大姐想让自己看的是什么?
    他也猜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
    但他了解贺言深。
    重要的东西应当都是放在卧房里的。
    而整个小院,他最熟悉的,也是卧房。
    徐青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快步走到卧房门前,一把推开门,看着熟悉的布局,脚步顿在门槛前。
    不敢上前。
    面前的有些昏暗的房间,竟有些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回去。
    可与此同时,又引诱着人朝它伸手。
    深吸一口气,顿着的脚步朝前迈了一步。
    徐青像是一个领主一般,怀念着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个房间中的每一件物品,他格外熟悉。
    慢慢走到床边,徐青盯着那床角处许久,终究是伸手掀开了防尘的白布 ,那是一个暗格。
    当那个并不算重的木盒入手,贺言深那张轻佻的笑脸又无法控制地跃入脑海,他拍了拍那个有些掉漆的木盒,眉头一挑。
    “阿青,这里面可都是我的秘密,你想看吗?”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