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要不要搭理,这也不是贺言深能说的算的。
    他呆在角落中,从侍者手上拿了一杯红酒,愣是没有喝出他们吹嘘的那种醇香,只有满口的苦涩。
    只喝了一口,他就将手中的高脚杯放下。
    百无聊赖的他,开始思念起那灼烈的烧刀子。
    又或是“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的快乐。
    反正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一个虚与委蛇的场合。
    贺言深轻叹了口气,四下张望着,却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日他穿了身得体的西装,连发丝都被精心打理过。
    矜贵得像是一个小王子。
    却混在一群老头中,显得格格不入。
    可那装得跟老狐狸一般的姿态,还真是跟其他人如出一辙。
    兴许是太无聊了,贺言深看着这和初次见到时不一样的模样,竟饶有兴致地看了全程。
    宴会结束时,他甚至感受到一丝微微的……遗憾。
    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可惜,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命运像是猜到了贺言深的想法,将他和徐青牢牢绑在一起。
    在咖啡馆门前拦下徐青的时候,贺言深看着眼前的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要他就要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后来他们一起破了第一起案子,徐青请他喝了那里苦兮兮的咖啡。
    他一把拽住那略显纤细的手腕时,竟生出些被烫到的错觉,看着面前那张灿烂的笑脸,心脏的跳动莫名混乱。
    后来想来,那大概就是心动。
    而他自己意识到这件事情,还是那天夜间枪袭。
    在将徐青下意识护在身后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意识模糊间,他竟然有些庆幸,还好他刚刚才意识到这件事。
    不然耽误了徐青可怎么好。
    徐青坐在床头,面色白得像鬼,见贺言深醒来,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贺言深,你要长命百岁,好吗?”
    贺言深看着面前这双遍布着红血丝的眸子,低下头讷讷地答了一句,“好。”
    可知道这是骗人的。
    他这样的人,哪里敢奢望什么长命百岁呢。
    他本不想耽误徐青,想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
    毕竟,他是没有未来的人。
    徐青那样的小少爷啊,合该一直锦衣玉食。
    真的看到徐青与门当户对的女孩说说笑笑,他还是忍不住嫉妒,那平日喝起来苦涩难当的红酒如今竟也成了消愁的良药。
    酒气熏熏间,他看着靠在一起亲密非常的两人,只觉得心上疼得难受,快要让他窒息。
    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他去了花园透气。
    可他没想到徐青会追出来。
    看着面前一张一合的红唇,被红酒浸透了光泽,带着些水色。
    波光潋滟。
    美不胜收。
    他听不到徐青说什么了,只有眼前这个人。
    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动了。
    将人圈在角落中,抱了个满怀,他感到前所未有都满足。
    就像是漂泊无依的浮萍找到了自己的根。
    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亲下去,他想看到这人眼前所有不为人知的模样。
    可他舍不得。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可惜他做不到后半句。
    他就是个俗人。
    他以为会遭到眼前人的斥责,更严重的还会在那张脸上看到厌恶之色。
    没有,全都没有。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只是有些无奈。
    他牵住了自己的袖角。
    那一瞬间,贺言深求而不得都妄念探出了魔爪。
    或许,这个人可以属于他呢?
    徐青坐在床头问他是认真的吗?
    怎么不是认真的呢?
    没来由的感情就像是烈火烹油,时刻烧灼着他惶恐不安的心。
    连带着他脑子都晕晕乎乎。
    那是贺言深做过最大的一场美梦。
    朝思暮想的人婉转轻吟。
    养得娇贵的皮肉染上薄红。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也透着水雾。
    ……
    后来,他们的关系就变得那样模糊不清。
    徐青好像从未在床笫之外的地方说过喜欢他。
    那眉目间也总是染着一股忧愁。
    可他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再后来啊,也曾度过一段甜蜜的日子。
    可一切都在他卷进一场命案之后变得奇怪。
    徐桑坐到他的面前,与他说了许多,左不过就是劝他离开徐青。
    他没有答话。
    沉默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回答。
    徐桑像是早有预料,看向面前甚至不想抬头看她的人轻叹了一口气,“贺言深,若我同意你与阿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