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冒充的记名弟子如何了?”鹤云栎则担心起记名弟子的安危, 要知道邪道素来心狠手辣, 被他们盯上的人难有活口。
    陆长见回道:“贼人下了重手,好在那弟子机警, 及时用法宝逃脱,只是受了不轻的伤,需要调养好些时日才能回来报道。我已经让沧渊带着丹药灵石去探望了。”
    也正是因为没能灭口,贼人在潜入后才急于行动,因而迅速暴露了身份。
    鹤云栎放下心来,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留下让孟沧渊护送鹤云栎先回去的话,应岁与与两位师兄一起走了。
    入夜,因为应岁与迟迟未归,孟沧渊便一直守在倚松庭。
    在门内混入邪修后,对鹤云栎的安保等级上升到了和外出一样的水平,既必须时刻有至少一名元婴期以上的剑修跟在身边。
    倚松庭没什么吃的,只有给翠花淑芬母女准备的零食。
    孟沧渊也不嫌弃,一口一个嘎嘣脆的灵果,声音让嘴馋的小香猪三兄弟睡不着了,集体爬起来,跑到回廊下用黑豆般的眼睛盯着孟沧渊。
    面对它们渴望的目光,孟沧渊默默将果篮抱进了怀里。
    他还不够吃呢。
    鹤云栎默默又抓了一大把灵果放进篮子。
    怪不得大师伯不让大师兄出师,他这样出去真的很容易让别人以为云霄派虐待弟子。
    闲坐着总是无趣,鹤云栎不由地想起了让他心神不宁的第二个梦境。
    男主的问题接近解决,但这个梦又给他带来了新的困境。
    师父和二师伯会成为死敌?
    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师伯们和师父一直相互扶持。他想象不到什么外部矛盾能让他们离心反目。思来想去,矛盾只能来源于内部,来源于某些早就存在的隐患。
    但症结不在现在,也不在他了解的岁月里,而是更久远的过去。
    孟沧渊比他早入门十几年,或许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在去找二师伯前,不如先问问大师兄。
    “大师兄,在我入门前,你对我师父是什么印象?”
    小师叔?
    孟沧渊凝眉细思。
    他刚入门时小师叔并不在山上,师父和师叔们对他说的是外出历练了。但后来十几年里他都没见小师叔回来过一次,甚至一封信也没有。
    应岁与对他来说仿佛虚构出来的一个人。
    直到某天,一个年轻剑客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出现在山门前,应岁与回来了,身边带着的正是鹤云栎。
    “我?”鹤云栎疑惑,他不是大师伯捡回来的吗?
    孟沧渊也觉得疑惑,用手比划——
    谁告诉你的?
    师伯们说的啊!
    鹤云栎细细回想,师伯们好像都是模棱两可的玩笑话,没有谁明确说过他的来历。
    唯一接近确认的,是年纪还小时他问过一次师父,自己是不是和大师兄一样,都是被大师伯捡回来的。
    师父没有否认。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怕自己缠着他问身世吗?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感兴趣,但以师父的性子,倒真有可能为了回避麻烦这么做。
    鹤云栎又问:“在你记忆中,那时候师父和师伯们的关系怎么样?”
    那时候?
    孟沧渊记得师长们提起小师叔总是免不了一顿争吵。
    但他当时年纪太小,还听不太懂争吵的内容,隐约记得是小师叔下山历练前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而且事情似乎和师祖有关。
    再后来,他大了一些,师长们就不太谈起小师叔了。
    又过了几年,小师叔回来,师长们都很高兴,再没有提过去的事。再后面鹤云栎差不多就记事了,用不着他再说。
    争吵?不太愉快的事?
    现在的鹤云栎就像惊弓之鸟,任何矛盾隐患都让他心惊胆战,可惜大师兄并不记得其中原委,问也问不出结果。
    “大师兄,如果师父和师伯们反目成仇,你觉得问题会在哪里?”鹤云栎直接问出了心中的担忧,大师兄性情沉稳靠谱,又不爱说话,不会泄露出去。
    反目成仇?
    孟沧渊惊愕地看着他,然后,吓得扯了一个嗝。
    ……
    手忙脚乱帮大师兄缓过气来,鹤云栎怕再透露梦境内容又会吓到他,因而不敢再问。
    两人便各自静坐休息。
    从东洲回到云霄即使是乘坐飞行法器,也依旧有好几天的路程,一路奔波,难免疲累。
    鹤云栎还想等师父回来,不想回房,但等着等着,还是趴在书阁的桌案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应岁与似乎回来了。
    “阿
    栎呢?”这是在问大师兄的话。
    “辛苦了。”
    有人进了书阁,来到他身边。
    鹤云栎想睁眼,但眼皮沉重,动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