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众人难道在帮着大魔头一起瞒他?
    不行!
    他翻身而起:自己必须得亲眼确定一下老头子的死活!
    有了白天被拒之门外的经历,这次他吸取教训, 决定偷偷潜入。
    他埋伏在顾决云修养的院落外的草丛里, 直到确认守着老头子的大师兄离开后, 才悄悄爬出,缓慢贴近院门。
    院子外有阵法, 院子门上还上了禁制。
    但这些“雕虫小技”要能防住隽明袖, 他就祸害不了那么多宝贝了。
    顺利进入院中,透过窗缝瞧去。
    老头子睡得很熟,甚至都没有发现他来了。没关系, 还喘气就行!
    隽明袖没敢进入。
    要吵醒了顾决云, 被发现他不听话跑来, 少不了一顿打。
    先说好, 他不是怕挨打!
    主要是老头子现在这么虚弱,要是为了打他激动得断气了, 他岂不是要背负上弑师之名, 和鹤师兄永无可能了?
    之后, 他又开始查探了院落各处。他不信任大魔头的治疗,想看看大魔头有没有试图谋害老头子的痕迹。
    绕到正门, 同样破除禁制后,进入前厅。
    第一眼, 他就看到了桌子上摆了一碗红到发黑的液体。
    这是什么?
    闻了一下, 又腥又臭。
    大魔头就给老头子这种药?
    这颜色能喝吗?
    一看就有问题, 不能让老头子直接喝。
    虽然老头子固执又死板, 还总是不体谅他的良苦用心,但他身为弟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师父的。
    这样想着, 隽明袖端走了“汤药”。
    为避免被发现得太快,他还重新找了个碗,用墨汁兑了一碗水放在原处。
    离开静思堂后,他左思右想如何处理这碗药,最终决定还是找个人来试试这碗药。
    人选自然也有,就是“青叶”。
    身为他的同谋兼下属总得为他做点贡献吧。
    “喝!”隽明袖又一次如入无人之地般闯入“师妹闺房”,把碗往叶清面前一放。
    对他的“出入自由”叶清也习惯了,但面对这碗成分不明的粘稠的黑红液体,他表示拒绝:“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喝?”
    “是我师父的药。你先试试!不喝我就灌你!”
    叶清并不知道这碗“药”的来历。只当是隽明袖病急乱投医自己找了药材瞎糊弄出来的。
    他可不敢喝。
    “你都说我们现在是盟友。你若想我真心帮你,便不该这么对我。一个优秀的领袖应该懂得恩威并施,赏罚分明。”
    隽明袖被说得心虚:“但总得有人来帮老头子试药。要他被毒死了,我不就没有师父了?”
    叶清:所以我被毒死就无关紧要了?
    他以退为进:“药也不是不能试。但总得先弄清楚里面的成分不是?我建议你先找鹤师兄确认一下能不能喝。”
    只要把人哄到鹤师兄那里,师兄自然有办法拦住隽小师兄。
    找鹤师兄?
    隽明袖暗暗点头,也确实也是个办法。
    只要不告诉师兄这碗药是哪来的就行了!
    他又端着碗折转来到倚松庭。
    但师徒两前脚才去了灵药圃,倚松庭内并没有人。
    不在?
    鹤师兄作息一向很规律,怎么会突然不在?
    而且大魔头也不在。
    而且他刚从大
    师伯院子过来,鹤师兄也不可能去了那里。
    难道,大魔头把鹤师兄带到了无人处,欲行不轨之事!
    一时间隽明袖脑袋里闪过许多……
    闪过失败。
    因为他年纪看起来太小,书店从来只卖他和谐版的话本,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过脖子以下的内容。
    但这不妨碍隽明袖着急:可恶!偏偏赶在这时候!
    看着手里的“药”,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一面是“挚爱”岌岌可危的清白;一边是“至亲”的生死安危。
    最终,他一咬牙一跺脚,死就死吧,然后将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呕!好腥,好难喝。”
    隽明袖顾不上等待药发挥功效。
    ——他要赶紧找鹤师兄,不然师兄的清白就不保了!
    ……
    “三师叔,我来取血了。”
    从药园子回来的鹤云栎已经重振了精神。他还不知道隽明袖在满宗门找自己,而是按照应岁与的嘱咐,来到顾决云修养的院落取血。
    培育雌蛊需要蛊种,原始的蛊种已经因为蛊女的身亡没了。那仅剩的可能的种子来源只剩下顾决云身上的雄蛊。
    只是通过诱导雄蛊变性产生雌蛊的概率极低,需要多试几次,直到找到最合适的条件。
    他们都做好了打长线战的准备。
    顾决云疲倦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前厅的桌子上,自己拿吧。”
    因为迟迟没有雌蛊蛊主的血来安抚雄蛊,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虚弱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