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起眼眸:“好吧。我们都不回答。”
    “虽然。”他认真看着鹤云栎,“为师很在意你的答案。”
    ……
    师父在意他的答案?
    师父为什么在意他的答案?
    去勤务阁的路上,鹤云栎反复回想着与应岁与的话。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师父的心意后他就越来越不正常,师父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要想上许多。
    有什么好想的,难道还能成真吗?
    站在勤务阁门前,鹤云栎甩了甩脑袋,清除掉繁杂的思绪,重新拿出掌门的工作状态。
    今天早上有一个门派例会。
    离开好几天,回来也该及时关注一下门内各部分的情况。
    还没到上工的时间,鹤云栎是第一个来的。
    来到掌门的位置坐下,他想着趁弟子们来前再核对一点账目,但拿出账册打开,却发现账目全都核对完了。
    批示处留下的是熟悉的笔迹和名字。
    师父昨晚做的?
    他什么时候学会对账了?
    再打开需要掌门记录的总账,也做完了。每一项都工整漂亮,并无错漏。很难想象开药方时都懒得多写一个字的人耐心将账本上的一行行空白填满的模样。
    记完账目后,账本还剩下几页空白,应岁与在第一页画了一个揣手坐着的小人。
    小人的五官很是眼熟。
    是松松?
    但仔细瞧去,小人右眉下有一点细痣。很不起眼,但应岁与还是特地点上了。
    松松没有这颗痣。
    鹤云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眉。
    师父画的……
    是他?
    “掌门师兄来得这么早啊。”
    最先来的是灵药圃的管事弟子。
    鹤云栎飞快合上账本,心虚地招呼:“来了,早啊。”
    弟子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按照习惯开始整理开会前的资料。
    但他的存在让鹤云栎不再敢打开账簿。
    不多时,账房的管事弟子也走了进来,瞧见鹤云栎面前的账本,他双眸一亮喜道:“原来账册在掌门师兄这里,可核对完了?弟子等着抄录归库呢。”
    之前他向陆长见要了好多次,陆长见都支支吾吾不肯给。他还以为陆师伯弄丢了,担惊受怕了好久。
    鹤云栎摁住面前的账册,生怕他突然走上来拿走:“还有一点没对完,下午来拿吧。”
    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弟子,还有走上来和他商量事情的。鹤云栎的手一刻也不敢离开账本,生怕被人发现内里蹊跷。
    师父怎么在账本上画这个?
    被别人看到该多难为情?
    坐立不安地开完了整场例会,待管事弟子们全都离开后,鹤云栎才悄悄打开账本,小心撕下了那页图画,藏入怀中。
    之后,管账的记名弟子核对账册时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可账面都没有问题啊。他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最终发现是严格编号的账册少了一页。
    他心里一个咯噔——
    莫不是陆师伯又平不了账,悄悄撕
    账册了?
    但账做得很工整漂亮,不像陆师伯做的啊。
    算了,保险起见,再查一遍吧。
    ……
    处理完宗门日常事务,鹤云栎又让弟子找来了公皙靳和孙杉,准备给他们安排事务。
    孙杉对草药很有兴趣,正好药圃也需要人,便把他安排了过去。阁内只剩下公皙靳和鹤云栎。
    “在这里可还适应?”鹤云栎问道。
    “还不错,多谢掌门关心。”
    实际上云霄弟子的住宿条件都快赶上他做邪君时的条件了。但说出来太掉面儿了,所以公皙靳只能敷衍答答。
    鹤云栎又问:“你之前说门内有你认识的前辈。是哪位?昨天可见到他了?”
    “我只知道他姓骆,昨天没有见到。”
    姓骆。难道是骆师弟?
    鹤云栎解释:“我们门内仅有一位姓骆的弟子。但不巧,他外出试炼,这两年都未必会回来。”
    公皙靳飞快回道:“没关系,我可以多留几年。”
    反正他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你和那位骆姓前辈怎么认识的?”
    因为不能百分百保证是骆九衢,出于谨慎,鹤云栎还是称公皙靳要找的人为“骆姓前辈”。
    “他如今应该不认识我,我只是……”
    公皙靳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来找前辈的心态。
    既是因为无处可去,也是因为想见见故人。但前辈于他是故人,他于现在的前辈可不是。
    只有一面之缘就追到别人门派。若实话实说怕会被当成变态。
    他含糊道:“只是受过他的恩惠。”
    公皙靳没有细说的打算。而鹤云栎几番旁敲侧击,都未能使话题再进一步。或许是“好感度”不够吧。
    他只能暂时歇了试探公皙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