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清楚三师伯不知道内情, 他几乎要以为他在内涵自己和师父了。
    想什么来什么,只听顾决云突然问道:“你老实和师伯讲。你上次说的你师父‘喜欢上的不是一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鹤云栎一噎, 他还以为三师伯不会问这事儿了:“弟子只是随口一说。”
    这模样明显在替老四隐瞒什么, 但问不出来。
    顾决云只能转而询问:“那你大师伯说你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禁疑惑:这两师徒, 有感情状况都一起的?
    虽然明白大师伯知道了, 其他师伯也就知道了,但没想到传播效率会这么高。
    鹤云栎无奈解释:“大师伯误会了。弟子的意思不是指有夫之妇, 而是因为,他是个男人。”
    男……
    男人?
    师侄断……断袖了?
    短暂的呆愣后顾决云叹气:“也不是什么——”他想到什么,赶紧打补丁,询问,“这个男人有道侣吗?”
    “没有。”
    顾决云松了一口气。
    “但他是修道的出家人。”
    刚松下去的气又提了起来。
    出家人?
    他一脸忧愁地看着自家师侄。
    收徒收个和老四小时候性子相差无几的,找对象也找修道的出家人。
    师侄的口味固定到让他担心。
    鹤云栎的真爱不会是他师父吧?
    顾决云严重怀疑若不是师徒这层身份在,鹤师侄真会去泡老四。
    算了,出家人就出家人吧,不是应岁与就行。
    “他愿意还俗吗?”
    “愿意是愿意的。”鹤云栎眼神游移,“只是宗门处,还不太好坦白。”
    顾决云却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他们几兄弟出马,什么人搞不定?
    “你师父什么时候上门帮你谈?师伯一起去。”
    其他都好说,但必须是对方上门,他们掌门绝不能“外嫁”。
    “师父怕是帮我谈不了。”
    毕竟他就是另一方。
    顾决云没有朝这个方向想,以为应岁与还不知道:“你没有告诉他?”他表示理解,“也是,他那性子,未必乐意见到你这么快成家。贸然说了,指不定给你搅黄了。”
    鹤云栎也不敢再继续解释下去,再解释就明牌了:“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吧。弟子相信,如果是像师伯这样通情达理的人,一定会理解弟子的。”
    “这是自然!”被拍了马屁的顾决云很是得意,“我们掌门好看又能干,还温柔多金,谁家攀上了都是福气。”
    鹤云栎被夸得耳朵发红:“师伯就饶了我吧。”
    但愿三师伯得知真相的时候也能这么豁达吧。
    另一边的山道口,隽明袖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望向山道尽头。
    自从得知顾决云今天可以出关后,他就早早地等在了此处。
    ——一年没见到老头子了,也不知道老头子是不是更“老”了。
    终于,在他的期盼下两道身影出现在道路尽头。
    着竹青长袍的俊朗青年是鹤云栎,而旁边那个,正是他一年未见的师父。
    但瞧见顾决云的瞬间,他却骤然退了一步,满脸惶恐。
    待鹤云栎走近后,他师父也不叫,便把师兄往旁边一拉,捂着心口低语:“师兄,魔头害我!情蛊根本没有解,他就把人放出来了。”
    鹤云栎将说了无数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师弟,情蛊蛊素对雌蛊蛊主没有作用。”
    隽明袖不明白了:“那我怎么瞧见老头子心便跳得厉害?你看他又老、又不好看,若非情蛊作祟,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反应?”
    他们走得并不远,也没有用传音入密,谈话自然被顾决云全部听了去。
    原本他还不打算理会弟子的胡言乱语,直到一句“又老又不好看”让他眉头一跳。
    ——见面不行礼不叫师父也就算了,还敢说师父“又老又丑”?
    出关的喜悦骤然变成了火气、这一年来隽明袖的种种作为在脑袋里翻涌。他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了那根隽明袖非常熟悉的竹条。
    觉察背后传来的“杀气”,隽明袖抬腿欲跑,但还是被揪住了衣领。
    以隽明袖现在接近青年人的身量,顾决云已经无法将他提起来了。只能拽着,把人往回拖。
    很快,训斥声和着竹条落在□□上的声音响起——
    “半夜来偷袭你老子是吧!”
    “偷看‘小师妹’洗澡是吧!”
    “欺负师弟是吧!”
    ……
    “心跳的厉害是吧!”
    “又老又不好看是吧!”
    隽明袖一边躲,一边用变声期的公鸭嗓哭天抢地:“枉我白白担心了你这么久!结果你一出来就打我!你这种人又凶又不可爱!放开我!我不爱了!我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