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萧酌言倒没威胁的意思,似乎是单纯没听清。
    “我信你个鬼……”
    “不是,后面的。”
    “你们谈情说爱,我受苦受累?”
    “也不是,我和我什么?”
    剑灵不明所以:“你道……”
    剑灵反应过来,没把最后一个词给吐出来。
    这狗玩意儿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秀恩爱的对象,哪怕是一把剑。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鬼迷心窍认萧酌言做主人?哦,他想起来了,因为萧酌言天生剑骨又有凤凰血脉,从资质上说,绝对是个飞升的好苗子。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剑灵当时想的是抱大腿,没想到,别说飞升了,现在都不在修仙界了……
    剑灵泪流满面,果然是求人不如求已。
    托里公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已好像有生命威胁了,看着锃亮的剑身,吓得血色全无。
    温言眼皮一跳,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一剑下去,按照虫族的律法,他的生命大概也是到了尽头。温言下意识松了手,没了支撑的托里公爵瘫在了地上。
    原本还想着看戏的贵族雄虫们纷纷后退,想要跟这场闹剧划清界限。
    他们很清楚,要是在宴会上出了一条雄虫的命,那问题就大了,谁都不想跟雄虫保护协会牵扯不清,哪怕是一只雄虫。
    换一只虫,他们可能还会觉得那只虫就是吓唬吓唬虫的,但萧酌言不一样,这只虫的出现本来就神秘,迄今为止的所有行为堪称叛逆,尤其是他与肖特的纷争,直接让他在雄虫圈里以“厌雄”出名了。
    ——
    萧酌言:不是厌雄,是单纯厌傻逼。
    第65章 这辈子的气都在机器人管家这受完了
    诺尔斯垂眸看着那柄剑。
    剑身通体雪白,看起来异常锋利,剑柄处有凹凸不平的复杂纹路,给这柄剑增添了几分神秘,剑尾本该有一条剑穗,现在在他的保险柜里。
    换作五年前,刚满二十的诺尔斯,可能就直接一剑了结了托里公爵,可现在的他不会再那样冲动了。
    从前,他奋斗的目标似乎就是报仇,将曾欺辱他与雌父的傲慢贵族踩在脚下,但现在,他的目标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简单,而且,他有了自已想要珍视爱护的雄主,他不想为了报复托里公爵葬送自已的余生。
    除此在外,还有诸多的原因。
    或许塞尔维亚说得没错,他只是看起来冷硬果决而已,本质上还是一只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雌虫。×
    塞尔维亚曾问过他:“上将,你会不会觉得自已顾虑得太多了?”
    就比如现在,他本可以一剑斩断自已多年的心结,临到抉择,反倒担心在场的人因为自已的举动惹上麻烦。
    诺尔斯抿了抿唇:“雄主,算了吧。”
    话语里不知道是无奈遗憾更多一些,还是终于做出选择的轻松更多一些。
    “啊——!”
    有虫尖叫起来,落在地上的头颅咕噜噜滚向围观的宾客。
    别说诺尔斯了,剑灵都没反应过来,一条生命就在剑下逝去了。
    托里公爵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错估了萧酌言的无情程度,即便是诺尔斯愿意放过他,萧酌言也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宴会厅的。
    长剑还在往下淌血,萧酌言的表情冷得仿佛会结冰,没过多久又缓和了脸色,云淡风轻道:“希望我在任期间,诸位可以少给我添点麻烦。当然,你们也可以有意见,毕竟我也不想在这个位置坐太久。”
    在场谁还敢有意见?
    宴会场一片死寂,都怕下一秒那把剑架在自已的脖子上。
    加西亚忽然觉得自已不去争这个皇位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这只雄虫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跟这样的虫争,除非实力碾压,就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输,二是鱼死网破。
    宴会就这样结束了,贵族们散去,只留下虫仆战战兢兢地收拾狼藉、血腥的现场。
    萧酌言虽然已经是虫皇了,但他并不住皇宫,依旧选择住在紫萝湾。
    诺尔斯一路上欲言又止,一直到家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门一开,灯光自动亮起,机器人管家立刻上前迎接归家的主人。
    萧酌言根本没把机器人当人看,进门就揽住了诺尔斯的腰贴贴。他凑在诺尔斯的耳边说话,语调很轻,仿佛对方是什么脆弱的娃娃,稍重点的吐息都会让对方受伤:“为什么不开心?”
    在萧酌言看来,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解决完问题就应该开心了,可他的雌君似乎并不是这样。诺尔斯的心上仿佛压着数不清的事,解决完了一件还有一件,永远不会有真正的轻松。
    诺尔斯愣了一下,冰蓝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的困惑,让他看起来不似往常那般清冷,反而有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