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不明白雄虫为什么会有这样厌世的想法,他曾经以为雄虫是受到过什么伤害,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坏种,就像有些人生来残缺,但上天并不会告诉他为什么。
    三秋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是他无法挣脱的束缚。
    这个疯子根本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人或者虫,他早就知道了,而雄虫的修为已经到了一种可怖的境界,他敌不过。
    “你不害怕?”雄虫觉得有些困惑,又像有些乏味。
    三秋没有回答,而是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很奇妙,他竟然没有感觉到对死亡的恐惧,只是有些可惜和遗憾,他最终还是没能成为自已想成为的模样。
    他走歪了,也回不去了。
    雄虫脸部的肌肉抽了抽,下眼睑像是抽筋般跳了跳。三秋的反应让他愤怒,一种说不出原因的愤怒,他不喜欢这样的反应。
    那颗脑袋就像是一颗被挤爆的西瓜,霎时间,鲜血四溅。
    雄虫突然狂笑起来,原本算是俊美的脸也因夸张的笑狰狞扭曲起来。
    第78章 我那柔弱的兄弟可以一挑二十
    萧酌言没想到自已会以这种方式见到自已的师父。
    身为虫皇,他每早都要给贵族们开个晨会,内容也不是什么帝国大事,毕竟满脑子都是亚雌美酒的草包也听不懂这种东西。他要做的就是问问他们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觉得帝国的雄虫保护法需要怎么改进。
    以往这个时候,雄虫们就像受了委屈来找大家长告状的小朋友,骂骂咧咧一上午,仿佛他们肉林酒池的生活中充满了糟心的事。
    “告状会”自萧酌言登基后变成了“不许说话会”,三秋的尸体就是在这样的一片沉默中被抬上来的。
    这些暴戾的雄虫平常见多了血,听多了惨叫声也不见心软,此刻看到对他们毫无威胁的尸体却是惊叫连连,面色发白。
    一群虫还不知道死的是谁就开始吱哇乱叫,萧酌言有些烦,随手劈晕了离自已最近的一只雄虫。
    现场再次恢复了原有的镇静,雄虫们终于发现,比起尸体,萧酌言这个活物更加可怕。
    将尸体抬上来的侍卫也懵了,然后想到这位虫皇的“丰功伟绩”又觉得理所当然了。在虫民们眼中,他们这位新任虫皇的常态就是不正常。
    萧酌言看尸体看出了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他不明白三秋的死相为什么会如此的惨不忍睹,一般而言,一代豪杰都会死得轰轰烈烈,这位死得的确够轰烈,是个非常“炸裂”的死相。
    沉默,还是沉默。
    大概是觉得这种死法挺不三秋的,萧酌言本来都已经想开了,顺其自然,不再过问三秋的事,贯穿他不管闲事的态度,但此刻又有些如鲠在喉起来。
    他因为天机阁勾结魔修,成了无父无母之人,三秋也是因此对修仙界失望,误入歧途。
    听神父讲述剑庄灭门时,那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绪,此刻翻涌了上来,只是还不等萧酌言叹上两口气,就有侍卫紧忙冲了进来。
    那速度,就好像不赶快点,转世投胎的号码牌就没了他那一份。
    “阁阁阁……”
    萧酌言忍不住扶额,有些不忍直视对方这么着急冲进来就是为了给他表演一段公鸡打鸣。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好、好。”侍卫面色仓惶,几个字的功夫,脸色更白了,“虫皇、被、偷……不不,是、是前……”
    萧酌言打了个手势让侍卫先别说话:“你的意思是,前虫皇的尸体被盗,对吧?”
    侍卫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似乎还有点感激萧酌言将他从混乱的语言系统中解救出来。
    “去看看。”
    萧酌言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侍卫揣摩不出萧酌言的心思,沉默地在前带路。
    几只贵族雄虫本不想去,但他们显然没有胆量跟尸体独处一室,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皇家墓园里,原本埋葬着古耐遗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坑,里头的棺材板被掀开,本该躺在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
    一只雄虫看着眼前的景象,哆哆嗦嗦道:“这土怎么是往坑里陷的啊?如果是被虫刨开的,不应该是散落在坑的周围吗?”
    这跟萧酌言想到一块去了,他刚刚下意识想到借尸还魂。
    有道是“祸害遗千年”,三秋这样的祸害命大概是挺硬的。
    萧酌言道:“棺材空着也不好,浪费,把元帅放进去吧。”反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算同一只虫。
    没虫吭声,萧酌言往后一看,才发现雄虫们被前虫皇可能诈尸给吓懵了。刚刚还在怀念前虫皇的贵族们,现在巴不得前虫皇死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