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妙见余隐过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道:“爹,金姑娘说是与您约好了,今日特意过来取一下棋谱。”
    余隐皮笑肉不笑,“金姑娘可真准时呀!”
    一大早,他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就被堵在这儿了。
    金梨不太好意思地垂着头,颇为娇羞地说道:“小女子,知道大人一会要去衙里,是便趁着大人没出门前来了,还忘大人别见怪。”
    余隐磨牙,“怎么会?哦对了,我与令尊说的是哪本书来着?”
    金梨不慌不忙道:“金谷九局图。”
    余隐脸一黑。
    胃口还挺大。
    “这本书不在老夫这里,老夫这里有一本《棋经》倒是可以借给你们。”
    余隐说着人,上小毛进书房拿书。
    金梨一听这话,就气得磨牙。
    小气死了,谁不知道《金谷九局图》就在他府上,什么《棋经》,她随便去书肆里二两银子也能
    小毛把书拿出来,余隐连看都没看,直接让人把书给了金梨。
    也没跟对方废话,对余妙道:“老夫今日还有许多事情,中午便不回来了,晚饭大概也不用了,你一会差人给你外祖母说一声,就说我下衙后去他们家吃饭。”
    余妙:“……”
    您一个月总得去蹭好几回。
    还美其名曰陪外祖母聊天……
    默了一会道:“那女儿下午带着妹妹一道过去,咱们晚上一起回来。”
    余隐笑道:“好。”
    说完,让小毛接住小桃急吼吼递过来的点心盒子出门了。
    金梨见余隐就这么走了,急得直瞪眼,可人家女儿在,她又不好意思骂人,只得磨了磨牙,礼貌地跟余妙道了别,而后快速追了出去。
    余隐昨天是被岳大人送回来了。
    此刻望着门口的两匹马,才想起,其中一匹还是借来的。
    而他们家马车,已经坏了……
    深吸了口气,正打算翻身上马,金梨已经追了出来,她快速跑到马前,一把揪住缰绳,不乐意道:“余大人这是几个意思?”
    余隐挑眉,“上衙门去,还有几个意思。”
    金梨一噎,手却不松开,抬头望着马车上的老头,不服气道:“您昨日是否在街上见着我了。”
    余隐摇头,他是半点印象都没。
    小毛缩了下脖子,正想提醒,却见金梨气得脸都红了,跺着脚道:“你明明就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还敢说没有。”
    她昨日去买胭脂去了。
    她虽然生在南邵,但母亲却是楚国人,自小便受母亲的感染,对于楚国极其向往。
    是以,官话比许多楚人都说得好。
    进了京都,自然是要买一些京都最流行的衣裳首饰。
    胭脂铺子,银楼等等,都逛了个遍,昨日要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余隐,原以为他是想跟自己打着呼,结果他却像瞎子一样,只盯着自己瞧了一会。
    余隐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给逗乐了,“公主怕是误会了吧,老夫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没见过,什么样的能看,什么样的人不能看,老夫又不是不懂……”
    金梨气得抬脚就要去踹马腿。
    余隐忙道:“马儿可不是人,你踹了它,它便立马还回去。”
    金梨气得快哭了,泪珠子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你就是瞧我了,你就是偷偷瞧我了,你还不承认,我母后说了,这在你们楚国,一个男子若是瞧那个女子,是要对她负责的。”
    这话把余隐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小毛也是震惊得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余隐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跑了出来,一听这话,吓得差点滑倒,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爹。
    这个继母是不是也太年轻了些?
    余隐稳了稳神道:“姑娘,您说话得讲究凭证,老夫若真是看你了,老夫乐意把这眼睛挖出来谢罪。”
    简直那啥那啥了人类了好的朋友。
    金梨抹了把眼泪,一把揪住小毛,“昨日你也在场,你倒是说话呀,不要因为他是你们家老爷,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小毛想哭,“公主,我们家大人真没瞧您,他瞧的是马车轮子。”
    余隐算是明白了,他昨日一路上都在想马车的事。
    于是,注意力全在马车上。
    根本没注意马车里的人,是以,弄出了这么一个大笑话。
    小毛和李三再三作证,余隐真的没看她。
    不止没看她,路上任何一个人都没看,真的只是在看马车。
    金梨脸更黑,恨不得上去挖下余隐的眼珠子当炮踩,太过分了,她堂堂南邵国五公主,居然不如一辆马车。
    而且还是马车的轮子。
    金梨气哼哼道:“我不管,我曾经说过,我这辈子只嫁棋艺比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