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浓连忙点头:“回禀郡主,奴婢可以作证。午后我陪少夫人回松竹院,在花园碰见了段姑娘。”
    秦随星感激万分地朝江娴投来视线。
    段问春之前一直不说此事,是怕把江娴无端卷进来。没想到这会儿江娴主动站出来,令她心底一暖。
    嘉云郡主怔了怔,“确有此事?”
    江娴坚定地颔首:“是。”
    嘉云郡主又问段问春,“既然你和萱儿在一起,方才为何不说?”
    段问春怨念地看了左右粗使婆子,“郡主,我那时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哪儿没来得及啊。”
    此言一出,让嘉云郡主有些挂不住面儿。
    她碍于江娴,硬生生忍了气。夜幕笼罩,嘉云郡主也没有抓贼的闲心了,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这些宾客所为,而是家贼监守自盗。她烦躁开口:“罢了罢了,此事不再追究,平白让人看了场笑话。天色已晚,诸位请回吧。”
    众人一听,正准备向郡主告辞,却听李夫人道:“郡主,那镯子可是你最宝贝的东西,当年晋王废寝忘食雕刻了三个月!坏了我都替您心痛!就算找不出贼子,也不能轻易放过摔碎此镯的人!”
    这话矛头直指段问春。
    嘉云郡主一愣,“这……”
    江娴本来都转身了,一听此话,瞬时茅塞顿开。
    她扫了眼并肩而立的秦随星和段问春,又看了眼义愤填膺的李夫人,计上心来。
    江娴提裙缓步上前,朝嘉云郡主微微一笑,“母亲,我方才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找出窃镯之人。”
    话音甫落,原本准备离开的宾客,都驻足而立,想看出个结果。
    第三十八章 是谁
    嘉云郡主知道江娴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她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萱儿,你说来听听。”
    江娴微微一笑。
    她唤来翠浓,拢手对她耳语几句。翠浓配合地点了点头,朝嘉云郡主等人行了个礼,便快步离开。
    人群里有好奇者问:“少夫人这是让丫鬟做什么去了?”
    江娴柔声道:“不急,稍后大家便能知晓。”
    说完,她走到秦随星和段问春跟前,沉静分析:“下午时候,段姑娘一直与我在花园,几乎没有时间赶去母亲的院子。再者,母亲院子门口都有丫鬟把守,断不会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入屋内。要靠近梳妆台,只能从后院翻墙。”
    李夫人语气莫名,揶揄道:“少夫人,你方才说自己和段问春投机,此番片面之词莫不是想帮她蒙混过关?”
    “是了,李夫人说的话也说我刚才想说的。”江娴嘴角轻轻弯起,反问,“诚然我不会包庇,但在场其他人有没有撒谎的嫌疑?李夫人,请问事发时你在哪里?”
    李夫人抬起下颌,丝毫不慌:“我听闻裕国公府的木槿开得艳丽,便在前院赏花,这点我的丫鬟仆妇可以作证。”
    江娴摇摇头:“李夫人,她们毕竟是你的丫鬟,你的仆妇……这片面之词是不是想帮谁蒙混过关呀?”
    李夫人双眼一瞪,怒不可遏,“少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为了包庇这段问春,想把脏水泼我身上?”
    “李夫人息怒,晚辈并非这个意思。”
    嘉云郡主作壁上观,听出了江娴的弦外音。
    江娴如果帮段问春作伪证,那其他人也可以做伪证,并非说自己不在场就真的不在场。
    嘉云郡主示意李夫人稍安勿躁,问江娴:“萱儿,依你所言,那盗窃玉镯的贼人还在这里?”
    江娴道:“母亲,其实想要揪出这个人,找出她的目的就行了。”
    “偷东西能有什么目的?见钱眼开罢了!”
    江娴再次摇头,“母亲,你仔细想想,那人倘若真为财,你的玛瑙头面双鱼金钗都在那里,怎么只偷走你一件玉镯呢?”
    嘉云郡主若有所思,“是啊……怎么就只偷一只镯子呢?”
    人群里不知是谁插话,“这还不简单,东西太多那人怕兜不住,就选了一件方便藏匿的呗!”
    “这是原因其一。”江娴伸出食指摇了摇,“更重要的是,那人知道,偷太多东西不好嫁祸旁人。比如跟段问春拉拉扯扯间,掉出个浅色的镯子,比掉出一大堆金银珠宝更难以让人察觉……”
    嘉云郡主拧眉,“萱儿,你觉得有人故意栽赃段问春?”
    李夫人越听越觉得滑稽。
    她忍不住冷笑,“少夫人,你倒是说说,平白无故栽赃一个籍籍无名庶女做什么?”
    江娴看了眼人群中依旧夺目的段问春,叹了口气,认真问:“李夫人,你当真觉得段姑娘籍籍无名吗?我未出阁前,便听闻过段姑娘美貌无双,这些日子,小叔对段姑娘的心意闹得满城风雨。而裕国公府的迎夏宴目的为何,想必诸位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