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浓掩嘴偷笑,促狭地挤了挤眼睛,说:“大公子,难道夫人不美,你就不喜欢吗?”
    “怎会。”秦衍风凝眸望向江娴,含情脉脉,“不管夫人是何模样,我都喜欢。”
    江娴用力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生硬地微笑。
    一天之内听见两个男人说爱她,心情宛如乱线缠绕,复杂难解。
    牡丹移植好,院里的土壤被翻得乱七八糟。徐嬷嬷命清月几个丫鬟打扫,尘土飞扬,江娴和秦衍风一并回屋。
    她心情郁结,不言不语。
    秦衍风看了眼屋中那扇攀爬过多次的绿纱窗,轻声道:“夫人,你想不想出去玩?”
    江娴喜欢游船,喜欢看月亮,喜欢捉萤火虫,喜欢去湖边吹风。
    “宋七”离去了,他可以继续陪着她。
    江娴愣了愣,随即客气地摇摇头,婉拒道:“天气冷,我不想出门。”
    是不想出门,还是不想和他出门,秦衍风不得而知。
    他起身给她斟了一杯药茶,“那好,等春暖花开,我带你去踏青放纸鸢。”
    江娴笑了一下,答好。
    秦衍风杵在屋里,江娴怎么都不习惯,东张西望,时不时往门外瞧,看看院子里打扫干净没有。
    “夫人,我们去书房吧。”
    “做什么?”
    “你教我用炭笔作画,我教你练字。”秦衍风提议。
    江娴就是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她再次婉拒,但这回秦衍风却不应允,好说歹说,江娴推辞不过,硬着头皮跟他去书房。
    疏远不是办法,他们名为夫妻,同在一个屋檐下,很多事避无可避。
    于是,秦衍风再次握着她手书写字帖时,江娴默许了。
    秦衍风心中欢喜雀跃,下颌轻轻贴近她的脸颊,耳鬓厮磨,缱绻旖旎。
    此后的日子里,江娴尝试跟秦衍风好好接触,尽心尽力扮演好裕国公府少夫人的身份,努力不去排斥他的靠近。
    除了牵牵小手勾勾指头,秦衍风对她没有任何出格举动。
    相处的时候越多,江娴越发觉得秦衍风完美。但她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注定对秦衍风的示好无法做出回应。
    寒冬腊月,江娴心情消沉,身体虚弱,又发烧了两回。
    她生病卧榻在床,全是秦衍风衣不解带的照料,整宿整宿未合眼。
    “夫人,把药喝完,就可以吃蜜饯了。”秦衍风半蹲在床侧,细心地给江娴喂药。
    他因熬夜,下颌长了一圈青青的胡茬,眼睛赤红,清俊的脸都憔悴了几分。
    “谢谢。”
    江娴不感动是假。
    秦衍风这些日子对她无微不至,平心而论,一个有钱有才有颜的男子,哄你开心逗你发笑,天长日久,谁会不动心?
    奈何……
    她没有“天长日久”了。
    天气越冷,发烧的次数就在增加,不管穿再多,抱再久的暖炉,江娴始终感觉心头寒冷。像被刀刃剜了一个窟窿,呼啸着往里灌风。
    这个窟窿无法填补。
    江娴不知道是来自于痼疾,还是来自于“宋七”。
    就在这时,门外翠浓快步跑来,匆匆行了个礼,禀告道:“大公子,宫里的公公来了,让你去门外接旨。”
    第两百三二章 赏赐
    娴和秦衍风同时一愣。
    圣旨?
    这又是哪一出?
    “应该有要事。”秦衍风将药碗递给翠浓,嘱咐她伺候江娴喝药。
    江娴忍不住坐直了一些,问:“我需要去吗?”
    嘉云郡主和裕国公都不在府里,一般这种情况府中所有人都要去接旨,她不去的话,太监会不会多舌告状,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秦衍风按住她的肩膀,笑了笑,“你好好休息,琐事别管。”
    “可是……”
    “我会打点好。”
    秦衍风说完,抬手试探了一下她额头,这才放心地转身。临跨过门槛,又回头说:“我去去就回。”
    江娴点了一下头。
    秦衍风走到府外,已经乌拉拉跪了一片。秉笔太监手持一卷明黄布轴,见到秦衍风,面露喜色,“秦大公子,快快接旨吧。”
    秦衍风往太监怀里塞了一锭银子,眉眼含笑,“敢问公公是何事?”
    “好事,好事。”
    秉笔太监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秦衍风心下有了猜测,估计二皇子那边有所动作,想他快点入朝帮衬。思及此,他一撩衣袍,跪了下来。
    秉笔太监一甩拂尘,打开卷轴,捏着嗓子道:“皇上制曰:睦族敦伦,一室聚雍和之景。扬休播美,大廷隆宠渥之恩。今上闻裕国公府秦氏长子病愈囊空,龙颜大悦,蒙太邱之余泽,念叔侄之情深,着吏部从重议奖,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赏金百两、银百两、东珠十斛、锦帛十匹、美姬三人……特颁纶綍之荣,式光庠序之列。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