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风眉头一皱，他猛然抬头，“公公？你说什么？”
    赏别的也就算了，还赏他姬妾？
    秉笔太监以为他高兴的没边儿了，将圣旨往他手中一放，“皇上这是顾念你呀，又有钱财又有姬妾，不知羡煞多少旁人。秦大公子，还不谢主隆恩。”
    他一脸情真意切，否则秦衍风定觉得他在反讽。
    美姬？
    他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家里那个已经够美了，眼睛里怎可能还揉得下别人。
    圣旨不能违，秦衍风只得硬着头皮先应承下来。他心头已猜到这莫名其妙的圣旨是怎么回事，想必是刘桓那边心急了，想让他快点入朝帮衬。
    秦衍风握着圣旨，也不知道怎么回到松竹院的。一路上心神不宁，差些将坚硬的木制卷轴捏成齑粉。
    走进充斥着浓郁药味的房间，翠浓正侧坐在床沿，轻轻给江娴捶背揉肩。见他来了，忙让出位置，行了行礼，“大公子请坐。”
    说完，翠浓掩嘴一笑，悄悄离开了房间。
    江娴抬眼，察觉秦衍风神色有异。
    她目光在他手中明黄色的圣旨上扫了一圈，抬了抬下巴，“什么事啊？”
    秦衍风下意识想将圣旨藏起来。
    他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坐在江娴身边，将圣旨摊开，让她一览无余。
    夫妻之间，这事要瞒也瞒不住。
    江娴慢慢地辨认着圣旨上的繁体正楷，只觉拗口复杂，稀里糊涂地眨了眨眼，“我看不懂。”
    秦衍风无奈，抬手指着最后一行，“大意就是，皇上知道我病好了，很高兴，顾念和裕国公府以及我母亲的叔侄感情，封我做官，赏了我一堆金银，还有两个美妾。”
    第两百三三章 收回
    江娴眼睛陡然瞪大，“赏你美妾？”
    “嗯。”秦衍风皱紧了眉头，一脸阴沉，“应该是胡人年初上供的胡姬。”
    显庆帝可不会主动赏人姬妾奴才。
    回来路上，秦衍风静下心想了想，估摸这两个胡姬是刘桓有意为之。放在他身边，是企图监视他一举一动吧？
    江娴说不上来心头是何滋味。
    她犹豫了片刻，淡声道：“没想到皇上对你还挺重视的……那都收下吧。”
    她语气满不在乎，秦衍风一下急了。
    他用力握住江娴的双手，不解地追问：“你不生气？”
    江娴愕然，“我生什么气？”
    “皇上要我纳妾。”
    “这……”
    江娴一时语塞。
    于情，她肯定不愿意秦衍风弄一堆莺莺燕燕在院子里辣眼睛；于理，皇上旨意谁能违背？再者，古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容不得她置喙。
    裕国公一生只娶嘉云郡主，那是因为裕国公不敢。
    至于秦衍风……他的想法，她管不着。
    秦衍风盯着她的双眼，突然生出一股不甘。他提高音量，缓缓开口：“夫人，你愿不愿意我纳妾？”
    如果她一口答应，那就证明她对他还是无动于衷；反之，哪怕说一句拈酸的话，他都会高兴的疯掉。
    他那双好看的瑞凤眼，直愣愣地望来，撞入江娴眼波，蓦地令人怦然心跳。
    江娴慌张地移开视线，去看窗外，磕磕巴巴地说：“我身体不好，注定不能给你一子半女，也无法尽心尽力照顾你。皇上既然赏赐了，你就纳在身边吧。平时有个人知冷知热嘘寒问暖，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愿呢？”
    秦衍风眼神冷酷，漠然地打断她的滔滔不绝。
    江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时日相处，秦衍风温柔体贴，完美无缺。她的心不是石头，也会暖的，免不了对他产生好感。
    但这点好感不至于让江娴失去理智。
    她只是客观地分析这件事，却不料惹恼了秦衍风。
    “不愿也没辙，这是皇上的旨意……”
    “无关圣旨，我就想问你，你真希望我纳妾？”
    秦衍风固执如顽石。这幅不依不饶的样子，颇有原书里几分的偏执神韵。
    江娴叹了叹气，如实说道：“纳妾对你有好处……”
    “我不想要好处。”
    江娴狐疑，下意识问：“那你要什么？”
    秦衍风肃容，郑重地道：“我只要你。”
    此言一出，江娴微微张大嘴巴，不知所措。大白天的，说这些不太好吧！
    她面如火烧。
    长长的黑发垂散在肩头，皮肤透着苍白的病气，巴掌大的脸上瘦的仿佛只有一双莹莹眼珠子。嘴唇刚刚喝过热腾腾的药汁，显得红润饱满。
    看着这一幕，秦衍风忍不住意动。
    他又想起那个雪夜，他与她躲在窗户后面，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彼此亲吻。这番滋味，值得百般回味。
    思考比行动滞后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