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笑了笑,双眸灵动,“自然,京城的风土人情,都让人恋恋不舍呢……”说完就朝着贾环的方向精准抛了个媚眼。
    贾环只得扶额掩面,简直哭笑不得,幸好没几个人注意到,真不知道到底谁教他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献上贺礼之后玉竹便入座去了,接着是西夜国的使臣。
    就是今早他们在街上遇到的朔风卿,还有一名年迈的老者,是西夜国的国师。
    “西夜国二王子朔风卿,携西夜国师巫崖禹束,拜见大淳皇帝陛下。”
    国师口不能言,只能由王子代礼,近年来中原与西夜来往最密,也是淳朝人最熟悉的外族之一。
    承湛帝见朔风卿风姿俊美,体貌优佳,言语间十分赞赏。
    “多谢陛下。”他跪地谢恩,又奉上西夜的贺礼单子和特殊的礼物,“此乃辟邪吉光裘,水火不侵,愿陛下万寿长亘。”
    西夜人做事一向稳重有礼,和大淳相宜,又是最早和淳朝互市交易的,所以也最知道汉人喜欢什么做派。
    皇帝大悦,“赐,西海上清珠。”
    再就是离国的使臣,这一位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离国的三王子少黎赢,长着一张貌若好女的脸,其姿容旖丽,世所罕见。
    殿内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他和贾环身上来回打量,得出的结论是,贾环要更胜一筹。
    也不知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在座百官公卿,在此时都颇为与有荣焉。
    就像是说,即便是这样美艳的面庞,大淳还是有人可以与其相较,且胜之。
    少黎赢自小因为自己的容貌,便很得离国国君宠爱,他也靠着这张脸而享尽不可得的好处。
    即便是到了淳朝的京城,只要他不带纱笠出门,也会引得路人注目。
    父王曾经说过,他就是离国山水的精魄所化,才能生得如此绝色。
    只是没想到在淳朝面见皇帝的场合里,竟然能有人抢了他的风头,慢慢顺着众人打量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即便是照了千百次妆镜,少黎赢也从未见自己的脸如他这般好看过。
    那是一种能令万物失色,满殿生光的美丽,实在是耀目夺人。
    只是看着这张脸,周围的时光流逝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慢了起来。
    离国人最看重的不是金银珠宝或名扬天下,而是外貌,举国皆是。
    在那样一个环境下长大的少离赢,一时无法把自己的双眼从贾环身上移开。
    贾环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淡笑着点了点头。
    宝玉没忍住侧身过来,小声道,“他是不是看傻了……”
    “别……说……了……”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事,贾环几乎是从唇缝中挤出的这三个字。
    还是皇帝打破了这气氛微妙的局面,向他问起离国的近况。
    少黎赢一一恭敬应答,在献上贺礼后,他又接着跪地道,“奉父王之命,向大淳皇帝陛下献上离国的胥阳长公主,少黎楚。”
    “望大淳和离国往后和衷共济,唇齿相依,亲密无间。”
    果然,传闻中送公主来淳朝和亲的就是离国。
    众臣登时议论纷纷,这虽和将本朝公主送出去和亲不同,但是一旦开此先例,不知对往后会产生什么不可预估的后果。
    皇室血脉,乃至后代太子皇子,都有影响。
    “环儿,你觉得陛下会答应吗?”
    贾环微微皱起眉头,又摇了摇头,“不会。”
    承湛帝把玩着玉盏,“听闻离国隐于世外桃源、人间仙境,朕虽未得一游,但今日观使者风姿便可见一二,想来公主定然也是超群绝伦。”
    “只是……我的两个皇儿如今还未长成,尤为稚嫩,恐怠慢了长公主。”
    皇帝说完抬起酒樽慢饮了一盏,似乎很是为难,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倒是我这侄儿还未娶王妃,若是离国愿将公主与北静王相配,倒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满堂文武,谁也没想到陛下会这么说,连正在吃瓜的贾环都一下愣住了。
    少黎赢只是负责将人送来,其他的全由皇帝说了算。
    反正少黎楚长相平庸,出身不高,虽占了个长公主的名头,但在王室的存在感还不如他养的小狗。
    父王只是拿她来试一试淳朝的态度罢了,但如今看来,大淳并无意与任何属国联姻。
    “陛下垂爱,公主能得皇帝陛下亲自赐婚,是离国的荣幸。”他又叩谢道,“臣代父王和公主多谢圣上。”
    德禄上前为皇帝斟酒,承湛帝举起酒樽,“这杯酒,一是为各国使臣接风洗尘,二是贺北静王喜得良缘。”
    殿内众人当即起身同庆,“恭贺陛下,恭贺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