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无可奈何,只好拎起钱包去买早餐。
    当她拿了一袋早餐回来,看见小俊坐在座位里,同样看着工作室的方向眉头深皱,表现出的忧心不亚于她。
    “再这样不吃不喝不睡行吗?”小俊喃喃自语。
    “幸好里面有厕所,要不然不上厕所才糟糕,会得膀胱炎。”
    阿奇一边打开装早餐的塑胶袋一边说。
    “奇哥!”瑶瑶和小俊一起对他的风凉话怒目相视,很不满意他无关紧要的态度。
    “我开玩笑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弯刀亲卫队名不虚传,他最好不要惹毛他们。
    不过怪了,他也是三分之一个老板,为什么要怕两名小员工啊?
    瑶瑶幽幽地扯着另一份早餐。“我买了刀哥的早餐,可是不知道他吃不吃…
    …“
    “既然买了,那你就送进去啊,不吃大不了再拿出来,又不会少块肉。”
    受到小俊的鼓励,她深觉有理的重重点了下头。
    “对!不吃再拿出来就好,又不会少块肉。”
    自我心理建设完毕,她巧心地用漂亮瓷盘装着三明治,又冲了杯热腾腾的咖啡倒进考究的咖啡杯里,再用美美的托盘装盛着,希望如此的蕙质兰心可以引起弯刀的食欲。
    然后,她带着朝阳般的甜美笑容走进工作室里。
    一秒钟之后,里头传来如雷咆哮。
    阿奇与小俊很够义气的趴在玻璃窗外关切,但大气不敢喘一声。
    弯刀正指着瑶瑶的鼻子大骂,“你搞什么鬼?谁叫你进来的?给我滚!”
    三句话骂得她红了眼眶,她扁着红唇,委屈地说:“我……我只是怕你会饿。”
    “自作聪明!”他毫不领情。
    她眼眶更红了,泪水转啊转地,强忍着不掉下来,然后倔强地想把托盘往办公桌一放,再洒脱的转身就走,谁知——地上杂乱的电脑线绊倒了她,托盘里的美味全准确的泼洒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
    “你在搞什么鬼!”
    她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终于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哭?”弯刀没好气的骂,“我的文件都被你弄湿了,该哭的是我!”
    “人家……人家又不是……不是故意的……你、你……这么凶干嘛……”瑶瑶抽抽噎噎的道,哭得更加伤心。
    趴在玻璃窗外的两个人仍旧大气也不敢喘,里头火爆的场面告诉他们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混水还是少趟为妙。
    言曜风一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怎么回事?”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没义气的两个人抢着解说状况。
    言曜风听明白了,走进工作室,直接把火冒三丈的男人给带走。
    “瑶瑶,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这里恢复原状,弄湿的文件想办法弄干,另外去买个电线收纳盒,把这些害人不浅的电线都收起来,这样就安全多了。”
    他天生有安抚人的本事,小女生一下子破涕为笑,动手收拾狼籍的桌面。
    几分钟之后,他已经让弯刀坐在咖啡馆里了。
    他这个老板亲手替他煮了一杯热咖啡,还好心肠的煎了两个荷包蛋、烤了两片香香的奶油吐司送到这失意男的面前。
    一切就绪之后,他才在他对面落座,嘴角噙着笑意,顺手点了根烟。
    “顾总很惶恐的打了通电话给我,他说他只是想问你软体的进度怎么样了,你就回他一句很不雅的脏话。”
    早晨的咖啡馆还没开门营业,空无一人正适合谈话。
    “他说谎。”弯刀皱着眉头,闷闷的埋头吃东西。“我只骂了他一个字。”
    言曜风扬起嘴角,想笑。“是干什么的干字吗?”
    他扬扬眉梢。“那根本不算脏话。”
    他勾超薄唇,露出淡笑。“如果你想找个人说说话,我洗耳恭听,且绝对保密。”
    同窗四载,他知道弯刀不是一个什么都往心里搁的沉郁男人,他和人容易相处,三两下就打成一片,也容易向别人倾吐心事。
    “我遇见小净了。”他烦躁的把和夏净而相遇之事道出。
    夏净而是弯刀的初恋情人,这点他们几个大学死党都知道。
    每次大伙在KTV 狂欢饮酒唱歌之后,他都会酒后吐真言,狂呼她的名字,心碎又伤感的演唱一首“你把我灌醉”,让大家为之动容。
    他知道夏净而是弯刀心中永远放不开的女人,表面上他对女人来者不拒,其实这正代表着他把所有感情都封锁了。
    没有人可以取代夏净而对弯刀的意义,他不会再爱女人,除非是他找到了夏净而。
    现在,她出现了,难怪他生命会掀起如此风暴。
    听完,言曜风沉吟了下,“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太过莽撞。年少轻狂时,你们纵然曾相知相许,可那也不代表你有打扰她现在平静生活的权利。”
    “她是我的!”阴郁的眉头深结难解,大手紧紧握着咖啡杯,几乎要握碎。
    言曜风从容地说:“除非你能证明,她现在还爱着你,否则你的痴情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骚扰。”
    他的话让弯刀倏然一惊,浑身泛凉。
    小净不再爱他了吗?
    这个可能令他毛骨悚然。
    第四章
    夏夜晚风飘浮着燥意,夏净而从学校走出来,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徒步往停车场走去,如往常一般,准备开车返家。
    商尊浩出国两天了,这次他整整要去两个礼拜,据说有家相当具规模的美商公司想与商氏合作,他亲自去探个虚实。
    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且要求完美,不容许有任何一丝差错,凡事总是亲力亲为,遇到重要案子,带头挑灯夜战。
    就因为这样挑剔的性格,使他这个企业家第二代青出于蓝,将商氏带领得比他父亲在世时还出色。
    他无疑的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但是当他的情人却令人感到窒息。
    没有温柔言语,没有贴心关切,他不擅长对情人嘘寒问暖,也觉得不必要,地球仿佛绕着他运行,世人都要配合他的脚步。
    他太出色了,他的妻子必须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稍有差池都不行。
    像他这么完美的男人,应该有个名门淑女来与他匹配才对。
    虽然他爱她,极爱、极爱,对她的家人也都照顾得很周到,但他从不表露出来,总是放在心里。可情人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懂,他怎么会喜欢像她这样的女子?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她没有主见、心软、易感,就算再给她一百年的时间,她也无法培养出豪门大少奶奶的气魄和手腕。
    其实她对伴侣的要求并不高,她只想与心爱的人开一间小小的、温馨而足以温饱的店,生一、两个孩子让屋里充满笑声,这样就够了。
    奢华的宴会根本不适合她,她更无法做好一个在宾客间周旋的女主人。尊浩一心要将她培养成上流社会的贵妇,怎奈她真的力不从心哪……
    她轻轻叹了口气,拿出钥匙,预备打开车门。
    “为什么叹气?”
    高大的阴影忽然笼罩住她,乍然出现的男性体魄令她一惊,钥匙掉落在地,她慌张回头,神色如惊弓之鸟。
    弯刀浓眉紧拧,俯身瞪着受惊的她。
    她不快乐。
    他足足跟踪了她两天,发现她连一丝笑容也没有。
    他原想听风子的话不要冲动,现在是忍无可忍才现身。
    是因为那家伙不在台湾的关系,所以她就无精打采吗?还是在商家的生活让她变得这样半死不活?
    他将她调查得十分仔细,她即将成为商家未来女主人的来龙去脉,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十年前,夏文权带着两个女儿跑路到了台北,隐姓埋名就为了躲避地下钱庄的债务追讨。
    他应征到商家杂工的工作,主人家不知他的来历,可怜他无处栖身,便让他们一家住进商宅的佣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