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金柳

作品:《万人迷也会弄丢小狗吗?

    缠绵金柳

    “怎么啦?”

    贺云将手机收好,缓缓眨眼掩下眸中的涩意,摇了摇头。

    “没什么。饿了吗?”

    “嗯!走吧走吧,去吃东西!”

    天蓝得漂亮,就连黄昏时飘起的雨,都那么温柔又平静。

    司玉坐在湖前长椅上,和游来的天鹅打着招呼。

    他刚准备捋下被风吹起的发丝,拎着纸袋坐下的贺云,就先一步伸出了手。

    “再亲一下。”

    得了亲吻,司玉笑着坐进贺云怀里,打开棕[se]纸袋,拿起甜点吃了起来。

    “好吃吗?”

    贺云问。

    “还行,国外的点心都太甜了。”

    司玉说完,发现贺云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他放下到嘴的抹茶卷,戳了下对方脸颊:“干嘛这么看着我?”

    “好看。”

    贺云撑在椅背上的手支起,用指背抚着司玉柔滑的脸颊,继续道:“这个回答,你是不是听过很多遍了?”

    司玉不知道贺云在想什么,只觉得这次的触碰似乎很不一样。

    他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同,但身体的反应格外真实,好似小蚁啃噬般[su]麻。

    “你说的,最好听。”

    司玉吻上贺云。

    可还不等他动作,他的双唇就被贺云顶开。

    贺云知道自己亲吻的动作有些粗暴,从司玉溢出的哼吟和他湿哒哒的唇边就能看出。

    可是,还不够。

    司玉毫无防备地被擒住了后脖,[kou]腔被侵占,上颚被[tian]舐。

    “怎么办。”

    司玉靠在贺云的胸膛,听着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费力地嗯了声。

    “好像现在的我,对你没有太多的办法可用。”

    不知道是甜食的黏腻,还是贺云的不停索吻,让司玉大脑没法思考太多。

    他们身后缠绕的金柳都不及司玉送上的腰肢柔软,让贺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按在后座。

    “只有这一个办法。”

    司玉被吻得无力。

    密闭的车厢里,只剩下他鼻腔里发出低低喘息,压抑地呜咽也被贺云的拇指轻松破解。

    “你和沈确是什么关系?”

    司玉想要睁眼,但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过糟糕,只好用手臂横在眼前,遮挡住贺云的直白视线。

    “你,你非要现在问吗?”

    “嗯,告诉我。”

    “唔……”

    司玉想往后退,但背脊已经顶在了车门上,实在是无处可逃。

    “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和沈确,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不是你的老板吗?还是说,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司玉一怔,而后,他的手臂被移走,迫使着与贺云对视。

    “他喜欢你。”

    司玉身下难受,偏偏贺云不肯动,又将他按得极紧。

    “他喜欢你,是吗?”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贺云半垂眼帘,默认了这个答案。

    “但我只喜欢你。”

    贺云抬起眼,定定地看着抱住他的肩膀,慢慢坐起的人。

    “我不喜欢沈确。”

    “为什么?他对你很好。”

    贺云认为自己不该问,毕竟司玉已经给了他答案,但是——

    沈确很好,至少看上去很好。

    出身名门,高大俊朗,绅士稳重。

    对他很好,多金贴心,温柔包容。

    “对我好的人很多。”司玉说,“他不听话。”

    贺云被猛地按倒在座椅上,仰视着坐在他身上司玉。

    司玉嘴角噙笑,漫不经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呢?”司玉挺了挺腰,“会听话吗?”

    贺云闭上眼,长长低叹了声。

    司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逗你的。”他咬着贺云的耳垂,“就是不喜欢他。只喜欢你。”

    咬得很紧。

    贺云无暇顾及。

    雨停了。

    夕阳为柳条镀上的光,落到贺云身上;枝条垂着的水珠,落进司玉身体里。

    咔嗒

    司玉修剪圆润的指甲轻磕玻璃,发出的声响像极了贺云背包拉链,撞击到机场墙面的声音。

    亦如重逢,此刻分离。

    “别哭了。”

    贺云哑声开[kou],不住摩挲着司玉湿漉漉的双眼。

    “你会想我吗?”

    “会想,会想你。”

    司玉扯下[kou]罩,紧紧搂住他,直到二人的嘴唇和脸颊紧贴才停下。

    “我不要,我不要走。”

    贺云的心被融进司玉酸涩的泪水中,竭力忽视他说出的这句话。

    “司玉,我爱你。”

    贺云只敢说这句话。

    “我不想走,贺云,不要让我走。”

    他的衣角被司玉拽住,却好像拽住又不仅是他的衣角。

    “走吧。”

    他别开眼,不敢再看。

    司玉走了,在英[lun]半岛被寒冬侵袭前,带着贺云最后还是落下的眼泪走了。

    贺云的时间从这一刻起被具象切割,成为「重逢」和「分离」,所有的标识都是司玉。

    嘶——

    贺云在[ri]历上划掉一个数字,如蜉蝣撼树般试图翻越望不见头的时间巨山。

    再快一点。

    快一点杀青,快一点毕业,快一点,快一点在一起。

    -

    “好了没啊?快点快点!”

    “马上,马上就接好了,司玉哥,你慢点!”

    司玉拿着手机,坐在银[se]梯子顶端,不停抖着脚,直到看见信号格终于出现。

    “有了有了!退下!”

    “喳!”

    司玉抓了抓头发,轻咳一声,拨通了视频。

    这几天,联合国绿[se]地球植树大使司玉同志,正在戈壁挖大坑。

    对于他而言,仅凭视频和语音本就是杯水车薪;断网三天,更是将思恋统统转化成了焦躁。

    难以忍受的焦躁不安。

    缠绵金柳

    “真的!我每天都吃不饱、睡不好,一点都不开心!哄哄我!嗯?怎么哄?脱衣服啊!”

    正当司玉摩拳擦掌时,屏幕里脱衣服的贺云忽然顿住,直直地盯着他身后。

    “怎么了?”

    司玉微微歪头。

    随即,他转过身——

    “很高。”沈确伸出手,“下来。”

    司玉斜了他一眼,继续转过身催促着贺云脱衣服。

    “宝贝,你在哪里?”

    贺云开[kou]了,司玉无奈只好颤颤巍巍地往下爬去。

    “小心。”

    “小心。”

    两道声音在司玉耳边响起。

    他拂开沈确的手,小心翼翼地往褐红岩石挪去,确保信号并未中断后才好好坐下。

    司玉全然忽略了沈确的存在,就连贺云也旁若无人地全方位展示着他的健硕胸肌。

    沈确没有打断,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双手[cha]兜伫立一旁。

    腻腻歪歪说了大半天,司玉看着左上角的时间,算了算时差,还是依依不舍地挂了视频。

    “等工作结束,我就来。”

    “嗯,想在家,还是去其他地方?”

    “下个月在罗马有个拍摄。”

    “那我们去阿玛菲?”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开心。”

    听到这句话,沈确抬起了眼,定定地看着司玉。

    可直到晨光翻过金[se]胡杨林,他都没等到司玉的回头。

    “这边情况太糟糕了,物资也不好大张旗鼓地运进来。”沈确问,“这几天,睡得还好吗?”

    司玉发了张自拍给贺云,收起手机,淡淡道:“不怎么好……”

    “我带了你喜欢的……”

    “没跟贺云睡一块儿。”

    沈确微张的嘴唇缓缓合上,咬紧了牙。

    司玉双脚踏上岩石,抱着膝盖,说道:“你塞人进来,我没意见。他留下,你可以走了。”

    一阵风吹来,沈确顺着风的脚步朝司玉靠近。

    “很久没见到你了。”他说,“你会想贺云,我就不会想你吗。”

    司玉偏过头,看向沈确,刚准备开[kou],一道清脆如百灵鸟的男声便打断了他的话。

    “沈总,醒来没见着您,原来……”小跑的男人停住脚,对着司玉鞠了一躬,“司玉哥。”

    沈确闭了闭眼,不敢看司玉挑眉送来的目光,转过身:“秦垚,回去。”

    “沈总,我……”

    “诶,不用不用。”司玉站起,拍拍身上的沙土,“我走,我走。”

    “司司。”

    沈确脱[kou]而出的小名,让司玉和秦垚都愣在了原地。

    秦垚很[shu]悉这个名字,沈确抱他的时候,总是会叫这两个字,用他从未见过的温柔[kou]吻和神情。

    他摸了摸自己刚留长的黑发,低下了和司玉有几分相似的脸。

    被叫住的人则是在几秒愣神后,双眼再次浮上一丝不耐烦和厌恶。

    “别这么叫我,恶心。”

    沈确看着司玉的背影,压抑多时的怒火终于被他发泄在了脚下的砂石上。

    “沈总!”

    秦垚慌张地想要上前,却又怕极了此时的沈确。

    “我让你来这里,是等着拍摄远景的时候,可以给他做替身。”沈确看着他,胸腔剧烈地起伏,“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秦垚张了张嘴,眼泪比道歉的话语先出现。

    “我,我问了双哥,双哥说,司玉哥从不用替身,让我,让我回去……”

    “那你就回去!”

    秦垚肩头一颤,眼泪掉得更厉害。

    但下一秒,他就被沈确抱进了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司司,我不该发火……”

    沈确闭着眼,用力抱着他,不停抚摸他的长发。

    “别哭,司司,别哭。”

    秦垚不敢动,任由沈确的揉捏和亲吻。

    “对不起,司司,真的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不该那么做,当年的事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确说了好多遍「对不起」,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

    但是,他从未换来司玉的回头。

    司玉永远不会回头。

    -

    “我没看见你,你在哪儿啊?”

    “回头。”

    司玉回过头,看见了手捧玫瑰的贺云。

    “贺云!”

    司玉扑进他怀中,激起深红至黑的花瓣上的点点水珠,那是贺云一路小心翼翼捧来的证明。

    但司玉接过的托斯卡纳玫瑰,并不是贺云爱他的证明,此刻的亲吻才是。

    “想你,特别想你。”

    “证明给我看。”

    司玉抬起脚尖,踩上贺云肩头。

    贺云捧起,虔诚吻遍。

    贺云一遍遍、一次次地证明,直至天光破晓。

    司玉披着贺云的衬衫,慢腾腾走到餐厅,却只见到了还算温热的清淡早点和便签条。

    【宝贝,如果醒了就先吃东西。

    等我回来。】

    司玉撇撇嘴,放下字条,再懒得多动弹,直直倒进了沙发。

    断断续续的梦里出现了一个个身影,当最后画面定格在沈确后,司玉猛地睁开了眼。

    他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干呕半晌。

    等到连胃[ye]都吐不出来时,胃部又开始阵阵灼烧;他想要伸手去按,可手却在不停发抖;越想控制越控制不住,抖动得愈发厉害。

    “贺,贺云……”

    声音太小,贺云听不见——不在家的贺云听不见。

    “贺云你放心,还有需要的资料,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别联系我。”

    “嗯?你不会是真的谈恋爱了吧?”

    贺云没说话,合上笔电,起身道别。

    “还没醒吗?”

    贺云一边解着自行车锁,一边给司玉打去电话。

    嘟——嘟——

    嗡——嗡——

    贺云握着手机的手顿住,拿远些后,仔细寻着震动声找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挂断电话,再次重拨。

    嗡——嗡——

    震动声再次响起。

    他身体僵在原地,随即连忙冲去。

    他慌乱掀开黄[se]塑料盖,看见了躺在废弃纸张和塑料瓶中,闪烁着的手机。

    【来电:宝贝】

    司玉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