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弥生记住了黑磨的名字。

    黑磨、童磨。

    话说两者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磨”是什么后缀音之类的？

    弥生准备下次再见黑磨的时候问问他。

    希望两个人毫无关系，他可接收不到童磨有个兄弟叫黑磨什么的，感觉就像鲜花和牛粪是一家一样奇怪。

    话说回来，鲜花就是长在牛粪上的，两者本身就是一家？

    嘶……

    弥生被自己的猜想雷到了。

    醒来之后，弥生不仅发现自己记得黑磨的名字，手指还兜着个布偶。长着翅膀，像猫的布偶，背上有黑白条纹，弥生辨认不出品种。

    他告诉闹闹布偶的用途，询问闹闹意见，闹闹震惊得快要尖叫起来：“弥生你不要我了吗？”

    “倒不是。”弥生没想到闹闹会这么大反应：“但有个身体不是挺好的吗？你可以更自由地活动，不只是要离开我，还可以呆在我身边。”

    “我……”闹闹陷入深深的纠结。

    弥生看得很开，“没关系，反正布偶就在这里，闹闹你想好再告诉我就好了。”

    放下这件事，弥生就去申请晋级成为中级区的饲养员了。

    正如安娜所说，弥生要晋升中级区的方法很简单，他第二天去人力资源部里填几张表就完成了登记，拿到了中级区的通行证，完成最后一天在低级区十层的最后一天工作，第二天就马上换地方。

    “这也太快了吧。”

    安娜对此的回复是：“因为弥生是非常优秀的人才。”

    总觉得更想跑我突然反悔了一样。

    弥生心里暗暗想道，面对安娜却说不出[kou]。

    说出来了肯定要被揍。

    “这是安娜姐看中的小家伙吗？”

    “长得真可爱。”

    “小小一只，多大了？成年了吗？”

    “居然了晋升中级区了？了不起了不起！”

    人力资源部除了安娜之外还有八个[xing]格不一的小姐姐，其中一个是看起来比弥生还小的萝莉，穿着一条白[se]的洛丽塔裙子，但地位却似乎比其他几个小姐姐要高，会亲昵地称呼安娜为姐姐，开[kou]就叫弥生小家伙。

    弥生被一群小姐姐围住，摸手捏脸拍拍头，还有小姐姐们给的一大堆糖果巧克力，她们贴心地提供了袋子给弥生装着回去。

    总觉得哪里不对。

    弥生走出人力资源部的时候头还晕乎乎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

    等他回到十层的时候，电梯门一开就看到席地而坐的童磨，大家都是蓝[se]工作服，穿在童磨身上格外不羁，尤其是他盘腿而坐，紧身的衣服勾勒出他的腰腹轮廓，身体锻炼成果清晰可见，一只手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的时候，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上位者气势。

    “小弥生，很受欢迎嘛。”

    弥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童磨指了指脸颊，他才发现不知道谁给他印了个[kou]红印。

    弥生：“……”

    他用力擦了擦，发现小姐姐们的[kou]红质量超好，他脸擦红了[kou]红都没掉，逗得童磨咯咯笑。

    童磨：“这还是第一次见呢，那群机器小姐居然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弥生心里嘀咕：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太讨人厌？

    弥生想起第一次见童磨的时候，安娜的神情，就差把“烦人”刻在脸上。

    第 11 章

    “话说既然顺利通过的话，今天是小弥生呆在低级区最后一天了，我们要不来做个游戏吧。”童磨积极建议道。

    弥生刚想拒绝，童磨手指点了点唇，说出了他无法拒绝的话：“你问我答？我问一个问题，小弥生问一个问题好了。”

    “这可是绝佳的获取信息的机会哦，绝无仅有的年终大福利，我对小弥生爱的终极体现，说不定就没有下一次了——”

    可恶！

    弥生又觉得自己输了。

    他一边被童磨那黏糊糊的爱恶心到了，另一边又确实可耻地心动。

    经过这些天相处，弥生也知道了，童磨这家伙是恶劣了一点，但他的恶劣点不在于说谎，而是通过调整语气、顺序、时机等方式误导他人。用童磨的话来说就是，编造假话过于低级了。

    当然，弥生对童磨谎言的理解就是，他的谎言连他自己都骗过去了。

    所以他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在玩弄人心方面，他大概是真的比不过童磨了。

    这家伙不仅能看透人心，还能轻而易举地把玩在手里，就像玻璃球一样，如果不是有爱戳人伤[kou]的恶趣味，喜欢鲜血淋漓的视觉和触感，说不定早就称王称霸了吧。

    现在就可以称王称霸了。

    弥生问他：“听起来对我很有利，但是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童磨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到直拍膝盖直不起腰来。

    “这么好笑？”

    “因为你是第一个会问这种问题的人呢！”童磨笑得太夸张，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正用手指撇去眼珠。“对我的好处？大概是更了解小弥生吧。”

    “喂！”

    “开玩笑开玩笑~”童磨摆摆手，“别那么严肃嘛，晋升中级区有什么不高兴的？况且还有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前辈，愿意让你白嫖情报。”

    弥生快不认识“善解人意”四个字了。

    所以说这家伙真的是恶趣味啊。

    “也不是完全在开玩笑，因为弥生看起来很特别。”童磨歪着头笑道：“外表、气味、想法，所有的一切都很特别。而且研究中心对你也很特别，我觉得我们[jiao]换情报是双赢的选择哦。”

    “我很好奇在小弥生眼里，研究中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弥生保持微笑。

    以前听说过，“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的时候，保持微笑就好了”，弥生就连这句话的意思都不是很理解，但现实中使用起来，却觉得挺方便的。

    童磨很有风度地让弥生先提问，弥生也不客气：“中级区是什么样的？”

    “好狡猾。”童磨说：“那么宽泛的问题，我也可以给出很随便的答案哦。”

    “那前辈会吗？”

    童磨眼神暧昧：“谁知道呢？”

    “中级区啊……是另一个人间吧。看上去好像每个区域都不一样，但是待久了就知道大家还是一样的，不管是妖怪也好、神祇也好，物种上的区别并没有让内在同样发生变化，好奇怪，我并不是很能理解呢。”

    弥生大概能理解童磨的视角了。

    这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乐子人。

    完蛋了，完全输了。

    在找乐子方面，弥生绝对比不过童磨。

    “小弥生眼里的低级区又是怎么样的呢？”

    弥生抬眸，对上了童磨的视线。他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童磨不会撒谎了，太低级的手段在他这样的人面前就像纸一样，毫无意义。

    “像土壤一样。”

    弥生自己是这样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