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番外:完结以后(8)

作品:《金屋藏娇[穿书]

    这一吻像是到了天昏地暗。
    容见的性格迟钝,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他仰着头,慢慢地眨了下眼,茫然却赤忱地看着明野。
    他们相拥在一起,明野没有松开手,他在等待容见的回答。
    容见没有思考太多,在爱与吻中,他也失去了理智,逻辑混乱,被无法抵抗的感情推着往前走。
    他没有再犹豫不决,但向明野伸出手时,还是有一瞬的停顿。
    明野永远不会错过任何一次,他握住了容见的手。
    容见决意留下来。在此之前,十几岁青春期的容见,二十岁长大后的容见,对爱情都不抱有过多期待。
    他并不孤独,也没有那么脆弱,非要依赖某个人才能活下去。从《恶种》这本来看,明野对感情几乎没有需求,也从未因身边某个人的背叛而痛苦,在他得到天下,完结前和完结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因为想要汲取温暖而随意地拥抱某个人。
    但容见和明野就是相遇了。
    第一次见面时,明野问他叫什么名字。
    无论是否科学,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他是这么的、这么的喜欢这个人,他想留在明野身边。
    容见不是相信这个世界的永恒,但他愿意相信明野。
    容见看着明野,对视的时候,他看到明野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对方是那么认真,容见的脸变得比接吻时还要热,他有着第一次恋爱,对心上人的羞怯,但还是忍住没有逃避,软绵绵地说:“明野,我喜欢你。”
    那些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对方是明野就很容易。
    *
    恋爱过后,容见的生活好像没有太大变化。
    他们住在一间屋子里,每日共用晚餐,清晨和夜晚也都会接吻。但明野起的太早,容见还在睡,所以早晨的那个吻,容见大多时候都感觉不到。
    不忙的时候,两人就会一同游园,也会出宫逛逛。
    有一次去护国寺,容见本来是不信佛的,只是想去凑热闹。但护国寺香客众多,氛围浓郁,容见的意志没有那么坚定,加上他穿越的也很不科学,所以也准备给明野求一盏长明灯。
    护国寺是镇国宝寺,供奉长明灯也很贵。容见的月例没花过,都攒了起来,但算了下,好像还很不够,明野却说够了。
    容见以为是明野补上的,皱着眉道:“菩萨不会觉得我心意不诚吧。”
    到底没追究太多。
    明野也没说,当初定好的月例是不算多,按照皇后的俸禄却绰绰有余。
    还是没在这里吓容见了。
    容见捧着长明灯,要去莲花殿供奉的时候,凑巧撞到了高僧竹泉大师。
    竹泉大师气质出尘,端倪了容见片刻,问道:“施主不似此世之人,却甘愿留在此处吗?”
    容见点了下头。他觉得这和尚有点厉害,转而又想这寺庙或许果真有些用处,能保佑明野平安白头就好了。
    不知为何,兴许是竹泉对这个世外客产生了兴趣,亲自领路,推开了莲花殿的门。
    殿中挂满了灯,灯盏中的油有多有少,火光有明有暗,密密麻麻,在空旷的莲花殿中如点点繁星,而捧着还未点亮的长明灯的容见一时淹没在了这众多烛火中。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容见看不真切,发了会儿呆。
    竹泉又问:“施主不想回家吗?”
    容见怔了怔,他直觉继续问下去,会有别的收获。但他没有问,只是摇了摇头:“我有了牵挂的人,又为之供奉长明灯的人,就不再想那些了。”
    竹泉便亲自点亮了长明灯的烛火,供奉在金身佛像前,对容见道:“祝愿施
    主心想事成。”
    从莲花殿出来后,容见走回明野身边,他的情绪有些许低落,发愁道:“以后奉灯油钱的时候,还得亲自来吗?”
    明野笑了笑:“没有这样的道理,让别人来就好了。”
    容见才松了口气。
    他没有告诉明野那些话,也不准备再来护国寺了。
    就这么谈一场从未想过的恋爱。
    容见与这个时代依旧格格不入,也经常会想起过去的事,但没再想过回去。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容见也准备找点事情做。
    四书五经,他是一概不通,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勉强看通了繁体字,但也还很不熟练。所以,想了很久后,容见决定将他所了解的,现代的东西记录下来。容见学的是理工科,不是基础科学,但好歹有点常识,容见很后悔没学农业,不然最起码能种种田,现在也只能将一些基础的文化与科学知识写下来,交给明野了。
    希望有用。
    秋风渐凉后的一天晚上,晚安吻之后,临睡之前,容见问了很多。
    其中重点关注了那个老太监的事,明野说是查到了背后之人,已经捉拿归案,等待审讯了。
    至于那个老太监,仓皇出逃,被抓回来的时候,吓得吞药自尽,已经死了。
    这么乱七八糟问了一大堆后,明野一一回答,容见似乎还是有话要说,但是问不出口。
    明野低头看着容见,对他有很多耐心,问道:“容见,你到底想问什么?”
    容见骗过头,犹豫了一小会儿,很小声地问:“我想说,天气凉了,窗户那边白天待着都很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明野说:“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
    容见睡不惯硬床,睡觉姿势很放肆,与明野的生活习惯并不相同。但在此之前,明野已经习惯了软床,也可以抱着很软的容见,让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很安稳地睡着。
    到了第二天,容见醒来的时候,发现明野还坐在自己身旁,膝盖上放着折子,正在批阅。
    明野俯下.身,手腕撑在容见的脸颊边,在还未完全清醒的容见的鬓边印下一个吻。
    容见含含糊糊地问:“怎么没出门?”
    明野解释道:“今天没有早朝,不想起床,就把议事推到下午了。”
    容见没有把自己比作红颜祸水的意思,但是与之前相比,明野对于工作的热爱程度确实有所下降。
    明野很擅长发觉别人的心意,更何况容见这么简单易懂,又对他从不设防,便捉住容见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
    容见被他未剃须的下巴弄得有点痒,听明野道:“臣子都有假期,皇帝不能有吗?”
    他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凭什么明野不能拥有假期,工作能做完就好。
    于是挪了挪,躺在了明野的腿上,就那么仰着头和他说话。
    *
    明野和容见的事,朝廷内外议论纷纷,意思是太过明显,有伤风化。
    但明野的态度没有变,他从不避讳,和容见在一起的任何举动都无需掩人耳目。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突然不能接受了……
    因为之前还处于暧昧状态,现在才是恋爱。
    明野没打算遮掩这种关系,也并不接受朝臣的所谓大局为重的退步。
    没有人能对容见有丝毫不敬。
    明野当庭拒绝了纳妃的提议,并说此事日后也不必再谈。
    没有人敢违逆明野的话。
    客观意义上来说,明野当然是一位有理智的明君,但作为开国皇帝,他杀过的人,手上的血,绝不会比任何一个暴君少。
    早朝结束过后
    ,没有什么要紧事立刻要谈,明野便收拾了折子,准备回去和容见用午膳。
    他回去的时候,容见才洗完澡,浑身未着寸缕,脖颈纤瘦雪白,肤色泛着薄粉。
    屋子里太暖和了,醒来后,容见热得起了些汗,就叫人加水洗澡了。他在现代学校生活时绝不是这样,来到这里后,被明野养的有点娇气。
    热气缓缓地向上蒸腾,弥漫在这个不算狭小的空间里,也模糊了两人的视线,明野移开了目光,准备退出去。
    容见拽住了明野的手腕。他的手有点抖,但还是解开了明野衣服上的系带,吻了明野的下巴很多次。
    这是一场无需多言的挽留。
    明野低下头,托着容见的脸颊,湿.吻了很久。
    在漫长的接吻中,容见缓慢地失去氧气,也为这个人展开青涩的身体,品尝了禁果的滋味。
    容见感觉到疼痛,也感觉到快乐,求饶的时候,容见先是叫了他的名字,用恳求的语调说:“明野。”
    没有用。
    又用很软的、含着泪水的嗓音叫了很多声“哥哥”。
    明野没有心软,也没停下来。
    在混乱和纠缠中,容见亲吻了明野手臂上的伤疤,也在明野结实的后背,有力的手臂上留下新的、很容易愈合的那种痕迹。
    那样完全的占.有过后,容见累的昏睡过去,安静地睡在明野的怀中。
    明野没有睡。
    外面的天空是灰蓝色的,窗户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天光骤泄,日光落在容见赤.裸的身体上,竟显得非常神圣。在这灰暗的房间里,他是唯一明亮的地方。就像明野这无趣、一眼可望得到头的人生中,唯一一场意外。
    明野不知疲倦地凝视着睡着的容见,白的晃眼的皮肤,红的嘴唇,鸦黑的乌发,他薄薄皮.肉下覆盖的肋骨,就像鸟的翅膀,那么舒展开来,非常美丽。
    明野抚.摸了每一道肋骨的形状,睡梦中的容见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毕竟是那么脆弱的地方,他微微蜷缩着身体,往明野怀里躲了躲,然而只是将自己奉献得离与凶手、与囚徒更近了。
    是囚.禁他的人,也是保护他的人。
    明野知道这只鸟停了下来,留在他的枝头,容见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