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品:《穿成病戾大佬的私人医生

    第39章
    書房場面有點太過于慘烈和狼藉,超出人的想象,以至于許昔流一時之間定在了門口,喪失了語言和行動能力。
    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手握着門把手,站在門口同裏面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許昔流此時此刻感到了窒息,有一種呼吸不上來的美。
    這種窒息在看到紅色的火龍果汁水還在順着桌沿往下滴滴答答,而男人沾着紅色汁水還在冷笑的臉龐時達到了巅峰,讓他感到腦門一熱,眼前一黑,似乎連帶着他也要跟着恍惚了似的。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火龍果能有這麽多汁水。
    這場面他是真沒見過。
    許昔流拳頭緊了又緊,深呼吸了一遍又一遍,才堪堪露出個微笑:“秦先生,你還有意識嗎?”
    這情況,是發瘋了吧?
    如果說是發病了那還能理解,畢竟發病了之後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可剛剛他進門的時候,對方還準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明顯是認得他的,這就不像發瘋了。
    許昔流緊緊盯着那邊的人。
    電腦屏幕不知何時已經暗了下去,可秦罹還沉浸在那一幀幀的監控錄像裏,他黑眸恍惚着,腦中自動播放着看到的畫面,青年老老實實的待在沙發裏,什麽異常動作也沒有,嘴裏忍不住低低呢喃:“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感受到指尖涼涼的,黏黏的,忍不住看過去,卻在黑暗裏看見滿手的黏膩暗紅,不止一點,從桌上蔓延過來,連帶着他身上也是。這猩紅可怖的顏色轉瞬間把他的思緒拉的更沉了一點,怔怔地盯着,眼前畫面好似與記憶深處的某一幀重疊,叫他整個人頭痛欲裂。
    在這時候,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隐約有熟悉的聲音傳過來,秦罹下意識的看過去,卻倏然燈光大亮。
    他被這刺眼的光線刺的眯了眯眸子,侵入腦海的回憶也被中斷,他又回想起了監控錄像那回事,屏幕裏的身影逐漸與眼前的重合,令秦罹控制不住地發出冷笑,咬牙切齒地喊對方名字。
    “呵,你也心虛了對嗎......”
    許昔流耳朵裏模模糊糊的傳進對方的話,由于對方聲音太低,他沒聽清楚,只聽見什麽心虛,不由得一腦門問號。
    所以這到底是發病還是沒發病?
    他猶豫了一下,又喊了一聲:“秦罹?”
    那邊立馬咬牙切齒接了一句:“許昔流。”
    許昔流嘴角一抽。
    行吧。
    都一唱一和了,看來問題不太大。
    估計是又被什麽東西刺激到有點恍惚了吧,清醒就好了。
    這麽想着的許昔流又看了一眼那邊的狼藉,視力很好的他瞧見了男人臉龐上有一點黑黑的東西,仔細一看是火龍果細小的黑籽,頓時覺得更窒息了。
    他覺得這個場面他一個人應付不了,還是叫管家過來為好。
    許昔流本想離開直接去找管家的,但是瞅了幾眼裏面的秦罹,又猶豫了一下,擔心裏面的男人在他走了的這一小段時間裏又作出什麽事,畢竟只是簡單的吃個紅心火龍果,對方都能鬧這麽大一場面,誰知道未來的短短幾分鐘裏又會發生什麽。
    于是想了想,他索性沒走,一邊盯着那邊男人的動作,一邊掏出手機準備給管家打電話叫對方上來。
    誰知拿出手機後,沒點到通訊,反而被上方連續不斷蹦出來的消息吸引去了注意力。
    他下意識點開,發現是許久之前加的那個狗狗交流群。
    剛看的時候許昔流還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哪來的群,畢竟他很少加什麽群,直到屏幕裏消息不斷閃動。
    不知是誰引起的話題,抱怨自家的狗太能折騰,上蹿下跳一個看不住就能咬爛一堆東西。這一下算是說到了大家的心坎裏,頓時潛水的人就紛紛冒出來了,各個開始訴說自己的不易,有的被狗子咬爛了新買的游戲機,有的出門之後再回來,發現沙發被狗子糟蹋了,有的被禍害了廚房裏的菜和瓶瓶罐罐......短短時間裏消息就飙到了99+,可見是常态。
    有人突然@了許昔流一下,問:【兄弟你家的是哈士奇,比起我們應該更慘吧?】
    許昔流愣了愣,電光火石之間這句問話突然與眼前場面挂鈎,讓他一瞬間呼吸都重了點,分享欲突然爆棚,忍不住當場拍了一張不遠處地板和地毯被紅色火龍果果汁浸染一片狼藉的照片,發了過去。
    他很謹慎的沒拍到男人一個衣角,只是拍了拍邊緣,但這已經足夠了。
    真正的慘烈無需言語,一張照片足矣。
    瞬間群裏的人就被震撼得失了聲,半晌同情地紛紛安慰過來:
    【哎,本來我還挺傷心的,現在一下子高興了,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你這,哎,你這讓我說什麽好(苦笑)(搖頭)(拍拍身邊乖巧的狗子)】
    【這地毯一看就很貴,節哀】
    許昔流沒什麽節哀不節哀的,地毯又不是他的地毯,但是這張照片發出去之後,群友的回複像是抹平了他心裏自從見到這一幕的窒息似的,使得他心底的郁氣一下子消散了大半,看着那邊的男人也能心平氣和了。
    他微笑着退出群聊,給管家打了電話。
    “鐘叔,秦先生在三樓書房裏出了點問題,你快過來看一下。”
    許昔流三言兩句交代了,沒說具體出了什麽問題,但無非也就是那幾個,他相信鐘叔能理解他的意思。果然他剛說完,對方就凝重着應了聲,然後挂斷了電話似乎正在趕過來。
    許昔流再度瞧了幾眼被紅色火龍果汁包圍的男人,微笑。
    不是他一個人沒法撐住場面,而是兩個人更有性價比。
    這麽想着的許昔流感覺自己的手機又突然震動了一下,有電話進來。他以為是管家,不假思索的就接通了:“喂......”
    誰知那邊的壓根不是管家的聲音,而是另一個有點熟悉的人。
    “許醫生,多日不見,我交代你的事做的怎麽樣了?”
    對方的聲音有些暴躁,卻又強忍着平靜,聽起來就很扭曲。
    乍一聽見這個的許昔流怔愣了一下,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反派的聲音。他連忙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果然見着是一個陌生的,以前的反派給他打電話的那個手機號碼,被他标記成了騷擾電話,現在估計已經用不了了。
    許昔流想到這,腦海裏不由放出反派一臉扭曲罵罵咧咧換號碼的場景,沒繃住笑了一聲。
    秦章遠頓時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聲音更扭曲了:“你笑什麽??”
    秦章遠捏着手機,恨不得直接把手機摔出去。
    他的确又換了個號碼,甚至還換了個手機,因為之前的手機已經被他摔碎了。
    腳腕骨折被迫躺在病房裏,眼睜睜看着秦罹收回大半權力,秦章遠已經夠憋屈了,誰想到這兩天天天在病房外面抓到狗仔,一個接着一個,抓到了還有,不抓就在那上蹿下跳,層出不窮。緊接着又是他的黑料報道,讓人左支右绌,秦章遠立馬就想到這是他那個好侄子為了不讓他痛快搞出來的。
    越想越恨。
    然後就想到了私人醫生那。
    上回給對方打電話,顯示騷擾電話,連帶着他給下屬打電話也是這樣,沒辦法,秦章遠只好咬牙切齒的換了號碼。折騰一通後,才又有空給許昔流打電話,電話一接通,便迫不及待詢問秦罹的近況。
    現在只有聽到秦罹不好的消息,才能解他的心頭之恨!
    許昔流收回自己的笑,突然想到了什麽,面色微妙起來。他放低了聲音,讓自己的音調聽起來透着點猶疑和害怕:“......如果我做不到呢?”
    “做不到?”秦章遠嗓音一下飙高,刺耳的令許昔流皺了皺眉,很想當場挂斷。對方陰狠威脅:“許醫生可不要說這種話,你也不想你辛苦創建的工作室倒閉吧?”
    工作室?
    許昔流一挑眉。
    他得到了自己想聽的東西,又變得一本正經起來,他知道反派最想知道什麽,于是目光望向一邊的男人,幽幽嘆氣:“哎,秦先生他......哎......”
    秦章遠一聽來勁了,振奮了:“秦罹他怎麽樣了?”
    如果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他真想拄個拐過去山莊親眼看看!
    許昔流一邊嘆氣一邊賣關子:“秦先生這麽長時間以來,思維已經由行動缜密的人類退化成了某常見動物,并對自己的身份有一定的誤解......”
    秦章遠不明覺厲,但他更想聽見秦罹的慘狀,更直接更生動的那種。于是不耐煩的直接打斷:“所以呢?說人話。”
    許昔流立馬道:“變成了哈士奇,在拆家!”
    秦章遠:“......?”
    許昔流清咳一聲。
    這他也不算說謊,男人目前的戰績,連哈士奇都得甘拜下風。哈士奇來了都自愧不如,嗷一聲喊大哥。
    而且秦先生秦先生的,對面的反派也姓秦,許昔流多少存了點罵對方的心思。
    Tui~
    還想看主角攻的笑話呢。
    秦章遠琢磨着醫生這番話,雖然有點聽不懂,懷疑是醫生的專業術語,但他也能從只言片語中窺見大半。
    看來他的好侄子發病快變成狗了,變成狗了好啊,變成狗就沒能力和他搶家産了,他的目的也能達成了。
    假以時日秦罹一定會得瘋病而死!
    于是秦章遠喜笑顏開,扭曲的音調都和緩了不少:“好好幹許醫生,我相信你的能力!”
    然後啪一聲挂斷電話。
    許昔流不屑的冷笑,真會畫大餅,最煩這樣喜歡畫餅的人。
    瞧瞧人家主角攻,打錢的樣子多果斷,一言不合就發錢。
    這才是好領導。
    許昔流正唏噓着,突然一道黑影撲到他跟前,他被人攥住手腕擠到牆邊,耳畔傳來一道陰恻恻的質問:“許昔流,你剛剛在做什麽?”
    秦罹剛清醒了幾分,還沒來得及注意自己身上的狼藉,就聽見門口的青年似乎正與誰打電話。由于剛清醒,他聽的很不真切,只依稀聽見了他的名字,頓時一個振奮,清醒了大半,沒想太多便撲向對方。
    許昔流眼睜睜的看着一手豔紅火龍果汁水的男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頓時驚恐萬狀:“別,你別過來!”
    他站門口半天沒進去就是防止自己也沾到。
    但顯然這句話晚了,他被人攥住了手腕,對方的身體也貼在了他身上,他整個人被壓在牆上。身後是硬梆梆冷冰冰的牆壁,身前是同樣硬梆梆的軀體,對方擠的用力,他被擠的忍不住悶哼一聲。與此同時,男人的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強勢地掰過來他偏過去的臉,令他被迫正面看着對方。
    于是許昔流幹淨的臉上頓時多了幾道紅心火龍果汁水染就的指印。
    連帶着身上,因為和男人貼的近,又被抓手腕,他淺色的衣服也被染上了顏色,算是徹底報廢了。
    許昔流一雙桃花眼登時變成死魚眼,整個人都麻了。
    毀滅吧,他累了。
    “你害怕我?”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為什麽怕我!”
    秦罹咬牙。
    這小狐貍和誰在通話?
    該死,一點沒聽見!
    許昔流近距離地看進男人陰戾的眼眸,隐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微笑道:“因為你髒啊。”
    “什麽?”秦罹懷疑自己的耳朵。
    許昔流微笑,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你髒,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麽熊樣。”
    一身的火龍果汁水,這手還直接摸他手,摸他臉。
    完蛋咯,現在他也髒了。
    秦罹不相信自己聽到的答案,狐疑質問:“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許昔流聞言一挑眉,仔細看了看男人的神情,發現對方似乎有點清醒,說話的邏輯都正常了。突然這麽問,難道是聽見反派給他打電話了?許昔流心裏一個咯噔,但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他和反派的對話并沒有暴露什麽,哪怕就是換成管家,也毫無違和感,就面色正常的道:“在和鐘叔打電話。”
    “鐘叔?我不信。”
    秦罹表情陰鸷,陰鸷裏還透着一點未徹底消失的恍惚。
    許昔流整個身體都被牢牢壓住,沒辦法做無奈攤手的動作,就只好無辜眨眨眼:“不相信也得信,馬上鐘叔來了你不就知道了?”
    話落,中年管家急匆匆奔上來,一邊過來一邊喊許昔流:“許醫生先生他現在怎麽樣了......”
    這句話在看見牆面上玩疊疊樂的兩個人時戛然而止。
    牆面上的疊疊樂疊得非常緊實,完全可以看出底下的青年是被強迫的,被捏着臉蛋,被攥着手腕,溫和好看的臉上一陣隐忍之色。
    管家當下就是心裏一陣咯噔。
    他家先生不會進化到發瘋之後開始玩強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