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品:《穿成病戾大佬的私人医生

    第75章
    在許昔流和秦罹甜蜜的時候,秦章遠卻是焦頭爛額。
    這段時間秦罹反撲猛烈,不知緣由,像條瘋狗,看見他就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而且瘋到不管不顧,但凡和他沾邊的都會被無差別撕咬。與之相比,前段時間和他有來有回的簡直像是在過家家,給秦章遠一種對方是在看他笑話的感覺。
    秦罹手段太狠以至于原本明裏暗裏站在他這邊的人都被咬的受不住,要麽直接倒戈明明白白的求秦罹放過,要麽重新轉為中立派不管不問減少損失,就連他的人有的都開始心思浮動,害怕受到那條瘋狗的打擊報複。
    綜合來看,他竟是損失最重,甚至開始顯露頹勢的那個。
    他謀劃了這麽多年,不是為了失敗的!
    秦章遠找過老爺子,試圖用以前的方法煽動老爺子生氣讓他的好侄子再一次差點失去繼承人之位,給他喘息和再一次上位的機會,就像上一次。但他恍然發現自從不久之前秦罹來過,不聲不響把秦墨徊和陶婉的牌位都帶走後,老爺子就像是突然老了一樣,總是挺起的背彎了,連最重視的秦氏也不怎麽在乎了,對他說的話無動于衷,有時候嘴裏還喃喃念着“真的是我錯了嗎”這一類的話。
    秦章遠開始感到恐慌,是一種事态超出預料,不再受他把控的恐慌。
    并且在秦罹的猛烈撕咬下,他真的能看見自己未來失敗的頹勢。
    他受的傷還沒好,腳踝手臂都有傷,再加上焦慮憂心事業,他幾乎要被秦罹徹底踢出秦氏,以至于急得直接大病了一場。
    病中秦章遠還記得要扳倒秦罹,但他無暇兼顧,燒熱的都說胡話,他的下屬沒了他的吩咐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大家都不說,但彼此之間都有點松了口氣的感覺,畢竟和秦章遠相比,秦罹的報複真的很重,真的像一條實力強勁的瘋狗,而且專找人痛處咬,他們或多或少的都已經感覺到心驚和疲憊。
    因而在秦章遠燒熱的這幾天,他們難得感到輕松。
    雖然頹勢再一次加重。
    從幾乎要被踢出秦氏,到了徹底被邊緣化,被踢出秦氏幾乎是板上釘釘的程度。
    秦章遠醒過來的時候,就得知了這個噩耗。
    很反常的,他沒有像以往那樣怒罵,狂砸東西,而是很平靜的,一句話都沒說的,拿一種十分瘆人的眼神看着這一切。
    仿佛他在病中燒熱到糊塗的時候,已經看見了這種場面一般。
    病後恢複過來,秦章遠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生吃秦罹的肉,一場大病好像奪去了他僞裝出來的儒雅溫和,秦章遠愈來愈陰沉,似乎不屑僞裝了一樣,平時坐在輪椅上陰沉着一張臉沉思算計的樣子連他的下屬都感到心慌犯嘀咕。
    這種情況下,秦章遠終于後知後覺的想到了秦罹身邊的醫生。
    那天在老宅相遇,這名他安插過去的醫生在他面前表現的毫無異常,瑟縮且上不來臺面,雖然他的好侄子愛上了對方,但對方依舊因為把柄在他手中而選擇繼續為他效力。
    可這麽多天過去了,那邊居然一點消息都沒傳來。
    意識到這點,秦章遠有點不安,某種難以忍受的設想浮上心頭。他怒氣沖沖地給醫生打電話,試圖達成目的,但實際上自從那天老宅回來後,許昔流所有的通訊方式包括手機號,都被秦罹換了新的,所以這通電話,秦章遠注定打不通。
    在接連幾次手機裏顯示空號時,秦章遠反應過來他的猜想成真了,他的棋子搖身一變,倒戈成了敵人那方的掌中寶,被秦罹那條瘋狗捧在手心。更可怕的,秦章遠還不由自主的回想之前的事,他開始疑神疑鬼,懷疑老宅那天,青年的唯唯諾諾可能就是裝出來的,讓他放松警惕。
    甚至更早,登上游輪之前,早在最初的時候,他所以為的棋子可能就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實際對方可能早就和秦罹攤牌成雙成對,不然以秦罹那條瘋狗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容忍曾對自己有過害人心思的人留在身邊,更不會愛上對方!
    一條思緒通了,好像其他的全都通了一般。
    秦章遠開始不受控制的回想他和醫生之前所有的通話所有的交流,并逐漸從中找到了可疑之處。他開始有一種從頭到尾被戲耍的憤怒和惡心感,以至于秦章遠渾身發抖,惡狠狠的把手機摔到牆角摔碎。
    該死的醫生!
    竟然愚弄他!!
    和那條瘋狗一樣該死!
    秦章遠突如其來的暴怒把房中的下屬吓的一抖,他聽見那邊中年男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沒有過去,沒想到下一秒卻冷不丁的和對方對上視線,秦章遠紅着眼咬牙切齒問他:“那個醫生和秦罹那畜生感情怎麽樣?”
    下屬一愣,在秦章遠不善的眼神裏回憶了一下,戰戰兢兢:“......秦氏裏傳言兩人非常恩愛。”
    “在公司裏,時常私底下能聽見兩人的緋聞,現在已經到了稱那位醫生為老板娘的程度了,我有時還聽到,說秦總......秦罹非常喜歡他......”
    秦章遠的臉随着這句話愈發扭曲,令下屬有一種自己跟前的是一頭暴怒野獸的錯覺,他不動聲色遠離了幾下,生怕最近脾氣越來越古怪暴躁的上司發火時殃及到自己。
    秦章遠沒注意到下屬的小心思,只是扭曲着臉嘴裏反複咀嚼着恩愛等詞,咬牙切齒的感覺令他像是在咀嚼帶血的肉。
    *
    許昔流這幾天窩在山莊裏,明顯覺得風雨欲來。
    距離清明在老宅見到反派那天,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快十天半個月了。回來之後,秦罹把他的手機號什麽的全都換了一遍,許昔流也沒拒絕,畢竟這對他來說算是保護,防止反派在找到他這。效果很立竿見影,自從換過手機號,許昔流再沒受過反派的電話騷擾。
    然而這不是讓他感覺到風雨欲來的原因,讓他真正感覺到風雨欲來的,是從秦罹身上。
    即便許昔流一直待在山莊裏,鮮少出門,但他也能從秦罹身上嗅出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對方這幾天越來越忙,雖然上下班的時間還是一如既往,但是對方回來的時候,總是裹挾着一身的陰翳沉郁,一看就是在外面“厮殺”了一陣回來的。而且回來之後還經常在書房裏通話,不知道和誰,很忙碌,通完話的時候總是會氣質陰郁沉默一段時間,見到他後又收斂,黏到他身邊的樣子總有種汲取安慰的意思。
    許昔流心裏泛着軟,可也忍不住理智地猜想,大概是對方和反派的争鬥到了最後時刻了吧。
    就算他對秦罹有信心,在這種時刻,還是為其擔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對方的話盡量遮掩鋒芒保護好自己。
    許昔流不傻,他從原本反派安插的棋子直接倒戈,如今是和秦罹同一戰線。那天老宅的演技短暫的蒙蔽了反派的眼睛,但是對方總有回過味來的時刻,等對方反應過來,估計對他的恨不比對秦罹的少幾分,可能對他的還要稍微多一點,因為他從頭到尾多少戲耍了反派好幾次,許昔流覺得自己要是反派,能氣個半死。
    這也是他這些天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安安心心宅在家裏的原因,就算出門,也是好幾個保镖跟着,還要給秦罹報備。
    許昔流現在就處在給秦罹報備的時候。
    “今天我要出去一下,就一會兒。”許昔流接着道,方方面面都考慮的很好,“去的地方你也見過,就是那個工作室,我去周旭那逛一圈就回來,會把張力帶上,中途和回來的時候都給你發消息,怎麽樣?”
    秦罹開口想要說的話都被青年堵住了,他聽見話筒裏傳來的清潤笑聲,也沒忍住跟着笑了下,答應了:“好,照顧好自己,需要我過去接你嗎?”
    秦罹雖然在意許昔流的安全問題,但也不會強硬把人拘在家裏,只是會叮囑對方注意安全,保镖多帶幾個。
    他下意識的順着許昔流的話思考,後知後覺回憶起來工作室是哪個。
    不過,周旭?
    他腦子裏浮現出一張算是俊朗的面容,眯了眯眼。
    原來是那個所謂的合夥人。
    嗯,長的不如他。
    思及此,秦罹還是蠢蠢欲動想去接許昔流,被許昔流拒絕了:“不用,我在那待的時間不長,一會兒就回來,你好好工作吧,不是說今天有很重要的合作嗎?”
    秦罹還想說什麽,但是許昔流已經坐上車了。
    當然,是山莊的司機接送,用不上秦罹這個主動請纓的司機。
    秦罹只好作罷。
    許昔流笑眯眯放下手機,去往曾去過的工作室。
    他今天和周旭見面,算得上是心血來潮,但也是精心考慮過的。
    上一次和周旭見面的時候,對方邀請他下次有空一起出來玩,他答應了。然而不久之前許昔流換了手機號,忘了這位朋友,過了兩天才想起來不好意思的打過去讓對方存一存新手機號,所幸那幾天周旭忙着工作沒給許昔流打電話,不然場面更尴尬許昔流更抱歉。
    也就是因為這個,許昔流才想着過去一趟的,一方面是趁着秦罹和反派的争鬥還沒到最激烈的時候出去逛逛散散心,另一方面則是想借機提醒對方,小心一點反派。
    周旭說實話多少有點冤,他被反派找上威逼利誘,周旭作為他的合夥人也被牽連,甚至被反派歸到了可威脅他的範圍中去。雖然早在和秦罹攤牌的時候就已經拜托秦罹暗中保護一下對方,對方也大大咧咧的沒察覺,可許昔流覺得還是明說一下最好。
    這是他過來的最主要目的。
    沒多久,工作室到了,雖然只來過一次,但許昔流仍是很熟門熟路的進去找到對方了。
    周旭見到他很意外,一身白大褂穿的潇灑不羁,扣子都沒扣上,欣喜道:“你居然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萬一我今天很忙根本顧不上你咋辦?”
    “不用你顧我,你要是忙的話,我直接就走。”許昔流笑眯眯開玩笑。
    他坐下。
    周旭也跟着過來。
    “哦對了,上回你要是不跟我說,我都不知道你換手機號了,”周旭疑惑,“好端端的為什麽換手機號,手機丢了?”
    “不是,因為一些原因,換手機號最好。”反派那事有點複雜,許昔流三言兩語遮掩過去了,周旭似有所感的點點頭,沒細問,他這人雖然看上去有點大大咧咧沒心眼,但有時候也挺細膩敏感。
    許昔流見狀笑笑,然後又正經起來。
    他出門的時候,習慣性的又戴上了金絲眼鏡,一如既往的溫和,就算是稍微斂了笑,天然上揚的唇角還是帶着三分笑意。
    “還記得我上回來問你的事情嗎,有沒有一個叫秦章遠的人過來,你說是他的下屬過來的,還奇奇怪怪。”
    “記得,那時候你說和我無關,我就沒搭理,現在是有什麽問題嗎?”周旭回想了一下,覺出來了什麽,“他是秦家人吧?你老板不也是姓秦,那什麽,秦罹?”
    “是,而且他是秦罹叔叔,兩個人很不對付。”許昔流微嘆一口氣,解釋了一下當前情況,“因為一些原因,秦章遠視我為眼中釘,你和我走的近,會受到一些牽連,上回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就是秦章遠那邊的,他們想拿你和這個工作室作為威脅我的條件。”
    “不過事情不算特別嚴重,你正常工作生活就好,我讓秦罹分點人手過來照看了一下,不會出什麽大問題,你注意點不要和秦章遠的人接觸就好,給你說這些也是想讓你心裏有個底,很抱歉把你扯到這裏面來。”
    許昔流歉意的笑笑,把過來的目的說完,心頭大石頭落下不少。
    周旭認真聽了,從一頭霧水到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說呢!沒事找我幹嘛,還這麽奇怪......嗐,這也怨不得你,你不用說對不起,沒影響到我什麽,那個秦章遠什麽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你是怎麽和他不對付的?因為你是秦罹的私人醫生,所以他恨
    烏及烏?”
    “差不多。”許昔流點頭。
    “......等等,”周旭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他表情複雜,看着眼前戴着金絲眼鏡面容俊逸好看的好友,遲疑,“你剛才說,讓秦罹照看一下?讓?你怎麽讓的?你不是他的私人醫生嗎?他不是你頂頭大老板?”
    許昔流怔了一下,時隔多日再一次聽見“私人醫生”這種詞彙,竟有些陌生。
    他眨眨眼。
    周旭還一臉驚疑不定地盯着他看,許昔流失笑了一瞬,道:“這說起來有點複雜,我和他的關系......嗯,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讓老板辦事,很難。
    但讓男朋友辦事,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許昔流坦然,對面周旭則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表情比聽見被當冤大頭牽連了還要誇張和不可置信。
    “你和你老板在一塊了?那個豪門大佬??”
    “可是你上回過來,不是還和我吐槽大佬有多事逼有多難伺候嗎,怎麽就在一起了?”
    許昔流聞言也被勾起了當時的記憶,身體一頓。
    他那時候說實話真的還挺煩秦罹的,畢竟從打工人的角度來說,對方就是個錢多且難伺候還愛諷刺的老板,他每一分微笑的背後,都有着同樣的一分咬牙切齒。再加上當時真和秦罹沒什麽感情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和周旭吐槽的時候,就十分的情真意切。
    這樣一想,還真是過了好久了。
    許昔流又眨了眨眼,不知為何有些感嘆。
    他也不知道怎麽和男人走到一起的,好像順其自然就這樣了。
    想了想,道,“這可能就是,緣分吧?”
    “......好一個緣分。”
    周旭緩了好一會兒才接受了這個重磅消息。
    “所以你現在是從私人醫生,晉級成豪門夫人了?”他腦子一抽。
    “嗯?”許昔流金絲鏡片後的桃花眼還是笑眯眯的,表情卻逐漸變得危險,“什麽?”
    周旭連忙擺手讨饒:“錯了錯了,我的意思是,看來你們感情很好。”
    “是挺好的。”
    許昔流也從容恢複成溫和模樣。
    仔細想想,現在的秦罹對他幾乎百依百順,如果不是和周旭聊天聊到了從前,許昔流幾乎都要忘記了最初男人的臭脾氣。
    思緒一經放開,許昔流就不由得回想起來很久很久之前對方頤指氣使陰沉臭臉時不時嘲諷人的模樣,然後又漸漸轉到現在死皮賴臉黏着人時的情景,依稀還能從男人偶爾的嘴硬裏,找到從前矜傲的影子。
    許昔流忍不住彎彎唇,緊接着就想起來幾天前他送給秦罹的項圈,神情又不由得複雜起來。
    對方大概對這個禮物真的很喜歡,當晚兩人酣暢淋漓做了一通還沒完,第二天的時候,他居然是戴着項圈去上班的。秦罹早上走的時候許昔流還在睡着,他不知道,是在傍晚對方回來的時候才知曉,當時的許昔流瞅見男人襯衫衣領間若隐若現的黑色,表情那叫一言難盡。
    許昔流由衷的感到羞恥,并真切的懷疑男人戴着這個打領帶不難受嗎?還有,戴着這個到公司裏,要是對方的下屬發現了怎麽想他們倆,豈不是很快就被人知道了他們倆私底下玩很大的play?
    然而看秦罹一臉的喜歡,許昔流到最後也只能安慰自己,沒關系反正不是他戴,被看見的也不是他,他也不去公司......
    許昔流從自己的思緒回過神來,一眼對上對面周旭的促狹目光。
    “看來感情真的是很好了。”
    他感嘆。
    周旭也知道那位聲名顯赫的大佬事跡,畢竟財經新聞上經常出現,和成功的名聲一同出現的總是花邊新聞上對方的脾氣和瘋病,以至于周旭對對方的淺薄印象就是牛逼和狠。
    不過人家的感情,也輪不到他說三道四,從好友的表情上來看,這段感情應當還算不賴。
    周旭忽地記起那次他和那位大佬的第一次見面,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驚奇道:“怪不得上回你過來的時候,那位秦總還來找你,看見我的時候表情還怪怪的,當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原來是把我當成潛在情敵了啊!”
    許昔流聞言也一愣。
    有這回事嗎?
    然後在周旭激情的描述裏他也跟着回憶了一番當時的情景。
    許昔流情真意切的笑了笑。
    原來這麽早就有預兆了。
    難得出門一趟,正好周旭今天也不忙,他們倆就一起吃了頓飯。
    快吃完的時候,許昔流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秦罹的。
    他看了眼旁邊的周旭,對方也好奇的看着他,示意要不要回避。許昔流想着沒什麽好隐瞞的,搖了搖頭,直接就接了。
    接通的那一瞬,對面傳來一道低沉但黏糊的聲線:“溪溪。”
    “嗯。”許昔流臉上始終挂着的溫和笑意頓時就添了幾分溫柔。
    “怎麽了?我還在外面,過一會兒就回去。”
    他覺得男人是在擔心他,就把現狀說了說。
    誰知對面人含糊嗯了一聲後,黏黏糊糊的又喊了他一聲溪溪,就像上瘾似的。
    許昔流一愣,下意識道:“秦罹?”
    怎麽感覺語氣怪怪的?
    也不是說是怪......如果把平時秦罹喊他的音調比作只有兩分黏糊的話,剛才電話裏的那兩聲簡直能達到七分。
    他覺得秦罹平時還是沉穩的,正常情況下,不太會這樣堪稱撒嬌似的喊他。
    許昔流忽然有了個不太好的猜想,咯噔了一下,顧不得旁邊的周旭,微微斂了容問:“秦罹,你現在怎麽樣?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他擔心對方要發病。
    秦罹被質疑,很大聲的反駁:“沒有!”
    許昔流耳朵被震了一下,沒好氣,但也放心了一些:“沒有就沒有,喊那麽大聲幹嘛。”
    “我就是想溪溪了,給溪溪打個電話......”
    那邊又開始了,許昔流越聽越覺得雖然對方沒有要發病的樣子,但是語氣還是很怪。可沒等他問究竟怎麽了,那邊男人不知道含糊說了什麽,挂了,許昔流只聽見最後面一句要他記得早點回家。
    他無奈收起手機。
    旁邊默默吃飯的周旭露出了吃狗糧牙酸的表情。
    因為記挂着那邊秦罹如何,許昔流沒在外面逗留太久,和周旭吃完這一頓飯後就離開了,帶着保镖回去山莊。他回到山莊沒多久,今天有重要合作的秦罹也緊跟着回來了,只不過是被秘書莊桉送回來的,許昔流在門口接過對方的時候,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男人身材高大,略微踉跄着過來的時候,體重壓的許昔流差點沒穩住。許昔流看了看本能往他頸窩間湊,嘴裏還含糊喊着溪溪的男人,那黏糊勁和電話裏頭的基本沒有區別,知道對方這是醉酒了。于是眯了眯桃花眼,臉上自動帶上溫和微笑,看向了送秦罹過來的莊桉。
    “莊秘書,今天發生了什麽,秦先生怎麽成這樣了?”
    莊桉面對許昔流這個板上釘釘老板娘的盤問,莫名背後一緊,老老實實回答:“今天秦總外出談合作,合作對象是個酒局上必須要喝酒的人,而且很能喝,合作的附加條件就是喝的痛快......”
    所以他和老板都喝了不少。
    本來他們秦總喝的時候還記挂着嚴肅給他說不要告訴許醫生他喝酒了,誰知道對方喝醉之後,第一反應就是給許醫生打電話,他連阻止都沒來得及。所以在合作談成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把老板送了回來。
    許昔流聞言神色緩和不少。
    “這樣啊,麻煩莊秘書了。”
    莊桉擺手:“應該的。”
    許昔流一邊扶着秦罹進去,一邊問莊桉:“莊秘書要不要進來喝點蜂蜜水解解酒休息一下再回去?我看你也喝了不少的樣子。”
    莊桉一愣,再度擺擺手,這回情真意切了許多:“不用了,我喝的沒秦總多,再說了有司機送我回去。”
    許昔流聞言沒再挽留,實在是難得醉酒迷糊的男人一邊摟着他使勁往他身上壓,一邊含含糊糊喊溪溪順便親他。他左支右绌,一把捂上秦罹的嘴微笑着同莊桉點頭示意,一邊毫不客氣的把男人往裏面一推。
    莊桉假裝看不見自家老板被推的差點趴牆上的樣子,并深切的覺得許醫生這個老板娘好貼心好溫柔,秦氏的員工有福了。
    莊桉離開了,另一邊艱難拉扯着秦罹到了卧室的許昔流氣喘籲籲,感覺自己扛了兩百斤麻袋,把對方往沙發上一扔原地喘氣。
    沙發上的男人長腿支着,靠着沙發靠枕坐姿歪歪斜斜。
    一身規整的西裝在一路的拉扯下變得散亂,西裝外套丢在了旁邊,貼身的馬甲倒還是穿的好好,只是襯衫敞開許多,俊臉微揚,一雙冷厲的黑眸循着他的方向,盯着他,仔細看,能看見眸底喝醉了的些許茫然。
    “溪溪......我的許醫生。”醉醺醺的男人顯然還記得他。
    “......喝酒就算了,還喝這麽多。”許昔流沒好氣,旋即想起秘書說的酒局對象,更沒好氣,“喝痛快了才談合作簡直像是耍流氓!”
    秦罹最近能喝酒了是他默許的。
    因為對方這些日子精神狀态良好不需要吃藥,斷藥之後喝酒就不影響,誰知道對方一下子給自己喝醉了。
    事實上秦罹的酒量本來就不算太高,一瓶紅酒微醺兩瓶紅酒會醉,地位使然,生意場上也沒誰會不長眼為難他刻意灌酒,能和秦氏合作當然是八輩子求來的福氣傻子才會往外推。今天那個合作對象其實有點冤枉,對方純粹是喜歡喝酒,而且是烈酒,很不幸的,秦罹喝了半瓶就醉了,把對方吓了一大跳,一疊聲問沒事吧沒事吧,還想跟回來看看。
    莊桉覺得這大概會有損自家老板在伴侶心中的形象就沒說。
    許昔流望着本能拉扯領帶透氣,一雙陰沉黑眸此刻醉醺醺但還堅持不懈盯着他的男人,嘆了口氣。
    “溪溪......”
    秦罹眯着眼,認出了許昔流。
    扯了領帶就要來抱。
    許昔流似笑非笑一根手指戳了下,剛從沙發上掙紮起來的男人就跌了回去,他見狀又好笑又沒好氣:“省省吧你,走路都打晃還想折騰,給我老實待着。”
    許昔流轉身就要去給對方弄點解酒的東西來,鐘叔應該在準備了,這會兒應該差不多。
    誰知他還沒剛轉身,背後跌在沙發上男人不知何時又倔強的起來了,猝不及防拉住了許昔流抱着,兩個人一同跌進柔軟的沙發裏。
    喝醉酒的秦罹不太能完美的控制自己壓在許昔流身上時的力道,許昔流真切的感受到了兩百斤麻袋加身的窒息。
    他用力推了推秦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人含住唇瓣親吻,低沉的男聲混着濕熱的酒氣含糊着冒出來:“溪溪,我想要......”
    許昔流用力咬了秦罹一口,當然不願意在對方酒醉的情況下胡鬧。
    比起這個,他更願意先給對方狠狠灌一杯蜂蜜水。
    然而他推拒了幾下,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許昔流不動了,一雙桃花眼眨了眨,任由男人在他身上親親蹭蹭抱抱貼貼,低沉的喘息響在耳邊,性感極了。
    然後幾秒之後,埋在他頸窩間專注創造草莓的男人頓了頓,擡起了頭,往日陰沉的俊臉此刻難掩震驚,以至于一雙醉酒泛着茫然的黑眸都冷厲了幾分,就是說出口的話莫名顫抖:“溪溪......許醫生,我怎麽了?”
    “為什麽......不行?”
    許昔流早有猜測,此刻心裏快要樂死了。
    但看見眼前男人既陰沉又委屈巴巴的表情,還是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很貼心的告知了對方:“因為喝醉了就是硬不起來啊。”
    看你以後還喝這麽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