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四岁小甜妞[七零]

    。
    李學友上一秒還在耀武揚威,下一秒就喜提手铐,別說李學友和婁玉芬沒反應過來,孟麗雲都有點愣神。
    不過話說回來,這倆貨行事不正,被抓了挺好的。
    孟麗雲沒有分多少注意力給李學友和婁玉芬,她想繼續等吳廠長下會談買廠的事。沒想到警察同志把李學友和婁玉芬咔噠扣住以後,又轉向孟麗雲,問:“您是孟麗雲同志嗎?麻煩也跟我們走一趟。”
    “對,我是。”孟麗雲沒想到這事兒和她有啥關系,下意識說道:“我好像沒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兒啊?”
    警察同志被這話逗得一笑,指了指被抓的那倆貨,說:“你放心,我們不是要抓你。他們的案子和你有點關系。”
    這麽一說,孟麗雲就大致明白了,看來是縱火案有了進展。
    公安辦案要緊,孟麗雲自然沒時間等吳廠長,和廠辦的秘書解釋清楚原委,告一聲不好意思,然後騎着自個兒那二八大杠,跟警察同志們回了派出所。
    孟麗雲在派出所門口停好自行車,進屋就看到一個大小夥子,嘿,那不是自家老二嗎?
    “你怎麽在這兒?”孟麗雲緊張起來,“臭小子,你不會打架了吧?”
    “媽!”唐棠也在旁邊呢,趕緊喊了一聲。
    孟麗雲一看女兒也在,那肯定不是打架了,立馬松了口氣,轉頭問一個四十上下、面相和藹的警察,“張同志,我們家這倆孩子是咋啦?”
    當年唐志華雨夜失蹤,孟麗雲隔三差五跑派出所,好多警察同志她都叫得出名字,這位張同志就是其中之一。
    張同志拿出問詢時用的記錄本,一邊打開一邊說:“給你們倉庫縱火的人找到了,還多虧你們家這兩個孩子。”
    案情倒是不算複雜。
    早上的時候唐棠兄妹兩個在火車站抓到一個扒手,那扒手身上穿着麗人時裝還沒對外售賣的款式,恰好那款式又是手套廠倉庫裏存放的,在警察同志們的審問下扒手抵賴不過,很快就招認——昨夜确實是他去手套廠放的火。
    手套廠的倉庫裏不光有孟麗雲的服裝,那倉庫連着廠房還是公家的,要是真燒起來了還得了?這屬于危害公共安全。
    扒手到派出所之後明白這比扒竊嚴重多了,為了減輕罪責,扒手主動積極地供出背後的指使者是一個外號叫光頭的,本來扒手事先在光頭那裏拿了錢,說好放火之後趁着天沒亮就去外地。但那不是火沒燒起來嗎,扒手一琢磨,實際上沒造成什麽損失,而且他還專門做了電線老化起火的樣子,自認為這事兒根本不會有人查。
    既然沒事兒那還去什麽外地呢,還不如把光頭給他去外地的車馬錢省下來。至于身上那件襯衣,扒手是個年紀不到三十的單身青年,平時也好追個時髦,就覺得那襯衣挺好看挺騷包,順手就拿了穿在身上,一件衣服而已,問到了就說是買的呗。
    “現在的情況是,光頭也已經被我們抓了。”張同志一氣兒說完說得口幹,端起搪瓷缸喝口水,繼續道:“光頭對出面雇扒手去放火的事供認不諱,分開審訊的供詞和扒手的供詞也對的上。”
    光頭開先到了派出所一口咬死縱火是他自己主謀,但警察同志們的專業實力擺着呢,他們稍微調查下光頭的社會關系,審問光頭的作案動機以及對孟麗雲那廠子的了解等等,可以說在警察同志眼裏光頭處處都是破綻。
    很快,光頭招認出自個兒是替李學友辦事。
    孟麗雲由衷地佩服派出所的辦案效率,真正踐行了人民公安為人民。不過現在雖然李學友、光頭、扒手一條線都被抓了,孟麗雲卻還有一重憂慮,“張同志,我請教一下,現在這種情況,李學友會坐牢嗎?坐多久?”
    以李學友的種種行為來看,這人可以說是目無法紀十分張狂,說遠了對社會是個禍害,說近了這人今天還在威脅自己家人,孟麗雲擔心李學友只是被關幾天就放出來。
    “這個要等法院裁決,他還背着別的案子。”張同志嚴謹地說,指一指唐武和唐棠連個,笑道:“這裏面也有你們家兩個孩子的功勞。”
    簡答說就是,幾個月之前南方海關發現一個大型走私團夥,這個團夥的走私線路深入內地,将港城紅油、電子産品、香煙等等種類繁多的商品銷往內地,嚴重危害經濟秩序并且損害國家的安全。
    公安們順藤摸瓜,查到山岚市也有走私團夥的下家,但是摸排了兩個月一直沒什麽線索,負責辦這個案子的公安同志都快愁禿頭了。
    今天倒是巧了,派出所的同志們抓到光頭的地方是一個服裝倉庫,警察同志多年辦案的眼光毒着呢,瞧那倉庫有些不對勁兒,仔細一看,喲呵,倉庫裏都是走私貨!
    最可恨的是,那些服裝說好聽了是外國貨,實際上就是洋垃圾,好些都是從國外的垃圾場甚至墳場扒下來的。
    說到這裏,張同志放下手裏的水杯,站起來拍拍唐武和唐棠的肩膀,開懷又欣慰地說:“多虧了這倆機靈孩子,這個案子可算是破了!”
    不等孟麗雲謙虛兩句,張同志一拍手掌,“對了,這個案子是有懸賞的,我們晚些會給兩個孩子申請提供線索的獎勵。”
    “獎勵有多少?”說這話的是唐武。
    孟麗雲不太好意思,這孩子老半天不吭聲,一吭聲就問錢多少,說起來警察同志這麽高效率地破了縱火案,都還沒來得及感謝。
    張同志倒是爽朗,哈哈笑兩聲,比出個食指,“一百塊。”
    一百塊!
    唐武不說話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唐棠也沒說話,看着她傻笑的二哥,覺得他腦門上仿佛寫了“發財了”幾個字。
    孟麗雲呢,她已經想別的事兒去了,李學友這個渣滓進了牢房,東風服裝廠大概率是她的了!
    兩個案子的案情都很清晰,人證物證也很全,把孟麗雲喊去派出所只是告知進展,實際上沒什麽需要母子仨人做的。
    從派出所出來已經半下午,孟麗雲也就沒有再去東風服裝廠,自個兒騎着車回手套廠去處理麗人時裝的事務。
    上午唐武在火車站招攬的幾個旅客目睹了唐武見義勇為抓扒手,對唐武的信任和好感度更多了,他們和唐武約定好時間,已經自行前往旅館,所以唐棠和唐武從派出所出來,直接騎車回家。
    “二哥,要是真的獎勵咱們一百塊錢,你打算做什麽?”唐棠騎着自行車問道。
    “不知道。”唐武搖搖頭。
    唐棠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唐武的下文,有些詫異,轉頭去打量唐武。
    唐武今年十八歲,五官混雜着少年人的活潑和成年男人的英朗,身板清瘦但并不單薄,平時最喜歡和錢有關的話題,這會兒卻緊抿着唇,眉宇間似乎透着淡淡的憂愁。
    唐棠仔細想了想,二哥的情緒不對好像是從前幾天劉二胖請吃飯開始的。
    劉二胖請吃飯是因為找到了工作。
    沒錯,劉二胖要工作了,他大伯是電子廠的高級工程師,幫忙給劉二胖找了個學徒的工作。
    “雖然工資不高,一個月就二十幾塊錢,但是好歹是技術工作,幹兩年轉正了一個月能有五十多,再往上升職稱還能漲。”劉二胖自個兒也想得很清楚,“小時候我就喜歡偷偷拆家裏的收音機、電視機,這工作我挺喜歡!”
    劉二胖是真的高興,那天他當款爺請唐棠兄妹幾個出去打了一頓牙祭。唐棠仔細回想,吃飯的時候都好好的,路上和劉二胖分開之後唐武的情緒就有點低落了。
    唐棠心裏有點眉目了,試探着道:“二哥,你是不是——”
    “嘿,小夥子!”
    唐棠的話說到一半,被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這種說話的嗓門和大彪爺爺有點像,一聽就像部隊裏吼出來的。
    兄妹倆停住自行車,擡頭一瞧,迎面街口走來的正是上午在火車站的老範同志和小範姑娘。
    老範手裏拎着一網兜蘋果、一盒鐵皮包裝的桃酥,看樣子是要去哪裏做客,小範姑娘看到唐武臉蛋微微地紅了一下,朝他抿唇一笑。
    唐武完全沒留意,下車立在車旁邊,跟老範問好,“範叔叔好。”
    “小唐同志,咱們挺有緣啊。”老範看起來挺高興,将唐武上下一打量,眼裏是濃厚的興趣,“上午在火車站瞧你身手挺不錯的,咱倆比劃兩招怎麽樣?”
    “這……”唐武倒不是怵,老範一看就是軍人,自己就是輸了也并不丢臉,只是對方按年紀是長輩,他怕動手不太禮貌。
    哪知道老範是個說啥就是啥的,話音一落就将手裏的東西遞給小範姑娘,麻利地将袖子卷到手肘處,比個起手式,“來吧,小夥子!”
    好吧,唐武把車停好,也卷起袖子,和老範比劃起來。
    老範顯然是個練家子,穩健有力、出手老辣,唐武是年輕的大小夥子,勝在靈敏度高、反應快,而且老範有意放水,倆人你來我往走了好幾招。
    這時候,又有個人從街口拐彎進了這條巷子。
    這人帶着草帽,一手提着旅行袋,一手搖着大蒲扇,嘴裏還哼着《紅燈記》的唱詞,“狼心狗肺賊鸩山,密碼電你交出來……”
    ——唐大彪老爺子從安平回來了。
    老頭兒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眼神還好着呢,一拐進來就看到前面一個中年男子正和一小年輕在打鬥。
    青天白日當街打架,真是浪費軍人們戰場上拼下來的好日子,老頭兒哼一聲,這個事他得管。
    再一看,嘿,那小年輕不是自個兒的二孫子唐武嗎?這臭小子皮歸皮,可從來沒有作奸犯科過。
    老頭兒二話不說,當即扔了手裏的蒲扇和行李袋,飛跑幾步,助跑起跳,一腳揣在那欺負孫子的中年人的腚上。
    唐大彪老爺子可是上過戰場立過軍功的,槍炮、地.雷、白刃,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沒比輸過,這些年雖然年紀上來了,但是一直都有鍛煉身體的習慣。
    于是,這一腳下去,老範被踹了個大馬趴。
    唐棠都沒反應過來呢,就看到老範五體投地趴在地上,褲子上一個大大的四十幾碼的腳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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