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四岁小甜妞[七零]

    。
    張青松心想一定是他說得不夠清楚,于是更為直白地說:“沈老師,那個……我想跟唐棠同學聊聊天,聽說唐棠最近對西北很感興趣,西北我熟啊,我家就是西北的。”
    沈星河沒理會張青松帶着殷切期盼的目光,垂眸看唐棠,“甜妞,你最近對西北感興趣嗎?”
    唐棠正在按照剛剛唐文教她的方法辨認路旁的一棵楓樹是不是元寶楓,聞言随口道:“是啊,我三哥寒假要去西北拍電影,約我到時候一起去旅游呢。”
    沈星河轉頭看張青松時臉上又有了溫文爾雅的笑意。
    張青松心道沈老師果然還是好說話的,“謝謝沈——”
    “不行。”沈星河笑意溫溫,卻拒絕得毫不留情,“我也有話要和唐棠說。”
    張青松懵了。
    沈星河在張青松心裏是什麽樣的呢,稀有的海歸博士,優秀的航天專家,開講座能把深奧艱深的內容講得妙趣橫生,還對同學們天馬行空的提問耐心細致地解答……
    總之,在張青松心裏沈星河是一個德高望重,可敬可親的……長輩。
    但是現在,張青松突然意識到這位前輩比他們大不了幾歲,而且長得俊秀挺拔,清冷出塵,在那次航天講座之後好多女同學們提起‘沈老師’就要犯一陣花癡。
    而且今天吧,沈星河跟他一樣爬山穿西裝,蹬皮鞋,頭發好像也在出門前洗過,什麽事能讓聰明人犯傻呢?
    張青松腦子裏響起咔擦一聲驚雷……
    唐棠扒着欄杆,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這片葉子分了五個尖,兩面都光滑無毛……應該是元寶楓。”她終于下了結論,将那片楓葉扔回原處。
    回頭要繼續往前走,見沈星河和張青松面對面幹站,氣氛說不出的怪,唐棠疑惑道:“你們兩個怎麽不走了?”
    張青松往前一步,率先開口,“唐棠同學,你不是想了解大西北嗎,有什麽不知道的可以問我。”
    沈星河卻也不挪地兒,不甘示弱,“甜妞,你給我講講我出國這幾年家裏的變化吧。”
    唐棠左看看張青松,右看看沈星河,倆人都穿襯衣西褲皮鞋,山道本來就狹窄,倆人還擠在一處,而且都殷殷地盯着她,莫名有股針尖對麥芒的火藥味。
    “我看……”唐棠不明所以,幹脆往前走兩步,禮貌微笑,“你們倆先聊吧,我想專心欣賞風景。”
    說完自個兒大踏步往前走了。
    香山公園的景點大部分都損毀了,現在主要還是賞楓為主,而賞楓的最佳地點在山頂,因此大家沿途逗留得不多,後程雖然鄭小山崴了腳,但大家還是很快爬上了俗稱“鬼見愁”的香爐峰。
    香爐峰海拔只有五百多米,但是山勢比較陡,唐棠爬了将近兩個多小時,累得氣喘籲籲,一到觀景臺就趕緊找個地方坐下休息。
    唐文攙着鄭小山落後幾十米,蘇巧慧和曹海平倆人則落後得更多,在峰頂向下望可勉強在林間山道上辨出倆人的身影。
    唐棠剛一坐下,兩瓶飲料同時伸到面前,沈星河拿着一瓶北冰洋橘子汽水,張青松拿着一瓶可口可樂,倆人幾乎異口同聲,“喝水嗎?”
    不等唐棠作反應,沈星河看着張青松語氣溫然,“你不知道,甜妞從小就喜歡喝橘子汽水,說它味道清甜,好喝。”
    張青松嘿嘿一笑,“沈老師都出國好幾年了,唐棠同學的喜好說不定早就變了,要我說還是喝可樂吧,起泡多,解渴快。”
    倆人說完都用“你覺得呢”這種眼神看着唐棠。
    “我覺得兩個都不好!”
    是一道脆生生的孩子的聲音。
    唐棠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在售票處被謝娟娟推到在地的小男孩,好像是謝起雲的兒子,估計他們是坐的纜車,所以先到達封頂。唐棠目光在往周圍掃一圈,并沒有看到謝娟娟父女倆,在售票處抱小男孩的女人則在幾步之外遠望山坡上的紅葉,時不時就轉頭留神孩子。
    女人穿着磚紅色羊毛衫,一頭長卷發,面相十分溫善,和小男孩的眉眼一看就是母子倆。
    小男孩虎頭虎腦的很可愛,唐棠問:“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平平。”平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米牙,他走到唐棠身邊,高高舉起手裏的娃哈哈鈣奶,“姐姐喝這個,甜甜的,酸酸的,營養多味道好!”
    唐棠忍不住捏了捏平平的臉蛋兒,“gg詞背得挺好呀……謝謝,姐姐現在不渴。”
    娃哈哈鈣奶是乳味飲品,的确和gg說的一樣是酸酸甜甜的,別說小孩兒們喜歡,就是唐棠現在也覺得好喝呢。
    平平這麽大方,估計一是家裏經濟條件好,二是家長教育得好。
    唐棠和平平一大一小聊得開心,沈星河和張青松倆人還各舉着一瓶飲料呢,倆人對視一眼,張青松有些尴尬地咳嗽一聲,将可樂打開,咕嘟咕嘟灌進了自個兒嘴裏。
    沈星河面色如常地蹲下,眉頭微挑,問平平,“小孩兒,橘子汽水哪裏不好了?”
    唐棠見沈星河這副不服氣的架勢,一下就想到了小時候沈星河欺負她的種種惡劣行徑……她生怕沈星河給平平弄哭了不好收場,連忙伸手去拉沈星河,“快起來,小時候你欺負我就算了,現在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好意思欺負別人家的小孩兒。”
    沈星河的目光落在被唐棠拉住的胳膊上,嘴角幾不可察地彎起,“好,聽甜妞的。”他順着唐棠的動作站起來,卻又伸手在唐棠頭頂揉一把,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低聲道:“我只欺負這一個小孩兒。”
    說是欺負,其實揉這一下力道溫柔,并未弄亂唐棠的頭發。
    唐棠耳朵裏像過了電流,長長的睫毛微閃。
    平平一臉鄭重其事地說:“姐姐,我媽媽說了,橘子汽水裏有蟲子,要在牙齒上打洞!”
    “噗——”張青松以為平平有什麽正兒八經的說法,嘴裏含着一大口可樂伸長耳朵聽着呢,聽到這話頓時跟個灑水壺一樣噴出了一大片水霧,還好他調頭及時,沒噴到別人身上。
    完了張青松還朝沈星河咧嘴,幸災樂禍地說:“沈老師,你聽聽,橘子汽水不好,喝了牙齒要被蟲子吃的。”
    “哦?”沈星河拖着懶洋洋的調子,問平平,“平平小朋友,考考你,你知道可樂為什麽不好嗎?”
    “我知道的!”平平挺起小胸脯,驕傲地道:“我媽媽說了,橘子汽水裏有蟲子,要在牙齒上打洞!”
    沈星河學張青松的話,“你聽聽,可樂裏面的蟲子要吃牙齒。”
    唐棠沒好氣地白了沈星河一眼,“幼稚。”
    無非就是平平媽媽不給平平喝可樂跟橘子汽水,怕喝多了傷牙齒,所以就騙平平說裏頭有蟲子,大人們嫌講道理麻煩,就愛用這種招數。
    而張青松聽到平平的回答愣了兩秒鐘,撓撓頭,又問平平,“那健力寶呢,有蟲子嗎?”
    平平點頭,“有蟲子。”
    “猕猴桃汽水呢?”
    “有蟲子。”
    “大白梨?”
    “有蟲子。”
    “額滴個娘咧。”張青松問了幾種飲料,也反應過來了,忍不住搖頭失笑。
    嗐,幾歲小奶娃兒的話當什麽真。
    平平媽媽就隔着幾步遠站着,将幾人的對話聽了個全,笑道:“小孩兒瞎說的。”
    平平不服,拉着媽媽的手一蹦一蹦的,試圖與媽媽一樣高,“平平沒有瞎說,媽媽就是這麽說的!”
    “好,平平說的都是對的。”女人含笑彎腰,摸摸平平的頭,“咱們去找爸爸吧。”
    “嗯。”平平乖乖地點頭,朝唐棠揮手,“姐姐再見!”然後用胖胖的小指頭點一下沈星河,又點一下張青松,叮囑道:“你們不要喝有蟲子的飲料哦。”
    沈星河點點頭,張青松忍俊不禁,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應聲,“好。”
    平平這才放心地跟着媽媽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這一陣功夫,唐文扶着鄭小山到了,唐棠休息得差不多,和哥哥打過招呼,站到觀景臺朝外的方向欣賞紅葉。
    香爐峰不愧是“鬼見愁”,山勢起伏,樹木高低,盡都能收進眼中,時值深秋,楓葉紅得差不多了,因其種類繁多,顏色深淺不一。
    唐棠站在觀景臺上,浩浩山風迎面而來,吹得她衣裳鼓蕩,發絲飛舞,放眼一望,萬山紅遍,層林漸染,有大紅灼灼似烈火,有金黃璨璨如朝陽,有嬌嬌淺粉如蜜桃,也有氤氲水紅似煙霞。
    美得醉人心脾。
    一行人盡情盡興地觀賞紅葉,等蘇巧慧和曹海平也彙合之後,時間已經快一點鐘,大家把各自帶的幹糧拿出來,油棗、臍橙、面包、牛奶、大白兔……滿滿當當擺一地,也算是一頓別致的野餐。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唐棠吃飽了曬得骨頭都要酥了,看其他人也差不多,于是一夥人又在上面多呆了一陣。
    到太陽逐漸往下的時候,衆人收拾好垃圾,唐文送鄭小山去坐纜車下山,唐文本來要陪着坐纜車,但是鄭小山心虛而且內疚,再三表明自個兒只是輕輕崴了一下,唐文才作罷。
    “哥,這纜車怪吓人的哎。”唐棠用手當着日光說道。
    可不是,香山的纜車很有特色,相當于吊着一把雙人椅,在比椅子高一點的位置橫一個圈就相當于是扶手加保護措施,腳下有個長條當腳踏,就這麽露天地挂在纜繩上來來回回。
    比如鄭小山,坐上去就吓得苦着一張臉,頻頻看向張青松,張青松心虛地轉身,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鄭小山。
    “你看那兒。”唐文只管和妹妹說話,沒注意兩個舍友的‘眉來眼去’,他指着遠處喊唐棠,“你看。”
    唐棠往那裏一看,一個年輕的女人一手抱着個襁褓中的嬰兒,一手扶着纜車環着的鐵杠,神情放松,甚至還能逗弄懷裏的嬰兒。
    藝高人膽大,看得唐棠直咂舌。
    鄭小山走了,唐文當然挨着妹妹走。
    大家一道往山下去,沒走多久,迎面有人匆匆跑上來,因為山路狹窄,迎面一撞,唐文和唐棠不由得各自跌向兩旁。
    “不好意思。”那人跌跌撞撞地跑過,倒還記得道歉。
    唐棠只覺得餘光裏的身影很眼熟,轉頭一看,那不是平平媽媽嗎?
    剛好平平媽媽又折回來,眼神焦急地問:“你們有沒有——”大約看清了是唐棠,立即改口,抓住救命稻草似地問:“你們看到平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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