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页

作品:《入幕之臣[重生]

    光霁......
    这两字重重的砸进年听雨的耳廓,音波一圈又一圈的在他的脑海中荡开。
    年听雨的理智一点点复苏,他松开了握紧了双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听何福生的辩解。
    年听雨不知道何福生在他失神的时候又说了些什么,只听何福生最后道:“君上!奴才清清白白!聆天台祭祀阁的两位司命才是真正与李尚书勾结之人!”
    事到如今,何福生不仅要把他拖下水,竟然还要将祭祀阁一起拖下水。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年听雨竟不知何福生还有这样阴狠歹毒的一面。
    还不等他说话,少司命就跪了下去,朝他哭诉起来,而李文显则因何福生的一番话暂时怔愣住了。
    年听雨不想听人哭。
    太吵。
    他抬头对十七道:“把少司命的哑穴点了,送回阁中。”
    十七照做,动手点了少司命的哑穴,但少司命的哑穴被点以后,整个人猛烈挣扎起来,死活不肯回去。
    十七朝年听雨看来,那双眸子明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年听雨却在里面看到了无助。
    他挥了挥手,示意十七自己看着办,总之别弄死了就成。
    得了令,十七反手就将人给打晕了,然后甩到肩上扛走了。
    没了哭诉的人,周遭瞬间就安静了不少。
    年听雨自己滚了两下轮椅,停在了何福生的面前,淡声开口:“何福生,孤对你太失望了。”
    何福生难以置信的抬头,显然是无法接受“年听雨不信他、也不打算保他”的事实。
    刚想要说些,年听雨一巴掌甩在了何福生的脸上,冷声质问:“何福生,孤待你素来不薄,你做出这种事对得起孤吗?”
    这一掌使了年听雨十成十的力气,但若是可以,他更想踹何福生。
    何福生没挨住这力,整个人直接被抽翻了。
    他趴在地上动不了,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嗡的响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一样。
    紧接着,一股湿热的感觉从耳蜗和嘴角处传来。
    缓了好一会儿,何福生才抬手摸了一下,沾了一手的红。
    何福生仰头望向年听雨,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如疯如魔般的质问:“君上,您不信奴才......您为什么不信奴才?!”
    何福生擦去嘴角的血:“自打奴才跟在您身边以后,奴才谨小慎微,将您话放在心上不敢问,行事也处处为您着想!而今您为了保荣肆这个身份不干不净的人,竟然不信奴才!还......”何福生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还打了奴才!凭什么他才进宫就可以被您这样偏宠,奴才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了?!”
    年听雨垂眸看着伏在地上的人,反问:“你觉得自己哪里比得上他?”
    何福生挣扎着爬了起来:“奴才除了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以外,奴才哪里都比他强!”
    “不,光忠心这一点你就不如他。”年听雨道:“你口口声声自称奴才,但你从未摆正过自己的身份,而且你始终觉得孤应该听你的话,从一开始就处死荣肆。”
    “他不该死吗?”何福生死死盯着荣肆:“光凭蛊惑君主这一条,他就该死!”
    嫉妒早已吞噬了何福生的理智,他说完蔺阡忍,又扭头看向李文显:“还有你!要不是你这个老东西怂恿我,我能落得今日的下场吗?!你要杀荣肆,你自己动手啊!你干什么连累我?!”
    李文显被何福生这话气懵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教养,当即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那天明明是你叫住的我,跟我说可以利用这次祭礼搞死他的。”
    “你要是不告诉我祭案的秘密,不派你的管家为我铺路!我如何能做成这件事!”何福生将木榫从袖中掏了出来,朝着李文显扔了出去:“都他妈的是你害的我,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
    “阉贼敢尔!”
    李文显踉跄的站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往祭台上冲,可还没冲几步就被赢夙带人按住了。
    而何福生也被人从祭台上拖了下来,按在李文显身边一起跪着。
    并肩而跪的两个人若不是齐齐的被点住了哑穴,这会怕是还在骂。
    不过,就算没办法出声,他们的眼神也都想吃了对方。
    赢夙将木榫捡起来,呈上去:“君上,木榫尚且完好,若是找到当初那位匠师的后人,祭案应该还可以拼起来。”
    为了让祭案看起来美观,所以祭案的四角是用榫卯结构一层一层罗列起来的,但这种技艺一般不外传,只能找匠师本人或者匠师的后人才能复原。
    “知道了。”
    年听雨示意铃兰将木榫收好,向祭台下跪着的两个人看去。
    他着实不想再看见这两个碍眼的人,把刑部尚书张守正叫了出来,道:“张大人,这两个人就交给刑部了,孤要你亲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