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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短短几个字,如晴天霹雳陡然炸开,炸得夏之秋有些不知所措,她愣愣地看着他,哑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藏没有再向前,他知道如今这已是能够离她最近的距离了,他很满足。
    “有百弊而无一利,怕是不见得……”他顿了顿,“在我眼里,这门婚事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好到再也看不见它身后的弊端,那些都无足轻重,重要的只在眼下,我娶,你嫁。”
    楚藏没有告诉她,正是这一个不入世人眼的利处,在他暗淡的生命里莹莹燃烧了十年。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像是一句陈年的惋惜。只是那眼里流露出的情感,让夏之秋的呼吸一滞。从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再没有退路了。
    “可是……贵妃娘娘是我的姐姐,你与她素来不和……”
    “我不在乎。”楚藏应她,一字一顿极认真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这样毫不遮掩的剖白让夏之秋有些手足无措,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他很好,仪表堂堂,有才有为。可是一个人的心很小,一个年少惊艳的人存在了,便不再有旁人的位置。她对他没有情,这门亲事再好也只会是一碗夹生的饭,一入口便知道缺陋了。
    “楚公子,你我之间地位悬殊,你是高高在上的御前贵人,我不过是街头巷尾的一捧尘灰,我们中间隔着一道天堑,一道鸿沟,我配不上你的……”
    确实是天堑鸿沟,是楚藏用了十年才翻越过的一座大山——
    “不……”他的喉间有些滞涩,“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高攀,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是我配不上你。”
    他的话总是只说三分,让人猜不透。夏之秋并没有听明白,也没想过听明白,无奈之下只好直言道:“楚公子,我与你没有情意,你明白吗?”
    楚藏的喉间哽了哽,他低着头轻声答她:“我明白。”
    “可是我能等……”须臾,他缓缓抬起了眼眸,“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最富足的只有耐心而已。既是我认准的东西,说它值得它便值得,就算等上一辈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的话说得诚恳,夏之秋却没有一丝感动,反而更多的是怜悯。原来,面对一个不爱的人,再诚挚的剖白也只会是轰轰烈烈的自我感动,于对方而言不过是清汤寡水,涟漪都不会有。
    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个很像,穷尽平生热忱追逐着爱而不得的东西,一根筋,钻牛角尖,得不到便将心门闭锁起来,再不轻易向旁人打开。
    就在此时,夏峥提了一把长刀奔了进来。他本就是故意晾着楚藏的,此人就是个整日披着羊皮的伪君子,见无人侍奉,若是识趣,早该带着那些聘礼滚得越远越好,一辈子莫要踏进夏府的门,这样兴许还能保全彼此的颜面。可他偏偏不识趣,非要苦等。既然要耗,那便耗着好了,撕破了脸婚事一样成不了!
    可是听闻女儿去了厅堂,害怕她受委屈,便再也坐不住了,挑了件趁手的兵器便赶了过来。
    “阿爹……”夏之秋见父亲来,一直挺着的态度才稍稍和缓些,心安地松了口气。
    “女儿莫怕,”夏峥立着刀护在夏之秋身前,“有爹在,若是不想嫁,天王老子也别想逼迫你!”
    楚藏冷冷地看着他:“赐婚是陛下的意思,夏将军这番言行,是要抗旨不遵吗?”
    “我今日就是不遵了又如何?天子难道要逼着致仕的老臣嫁女吗?”
    楚藏在原地立了半晌,起初面色还有些凝重,渐渐地便缓和了,后来忽地轻笑一声,挑衅道:“若是我一定要娶令嫒呢?”
    他一个眼神,白道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抽出剑就向夏峥刺去。
    在求亲的时候动刀剑是夏峥没有想到的,那一刻他更加确定楚藏此人不可靠,满腹阴沉,不择手段。却也来不及多思,持刀便阻挡白道的长驱直入来。
    毕竟是征战多年的常胜将军,哪怕许久不上沙场,动作依然迅速狠辣,足可见这些年的操练从未荒废。他的武功在白道之上,白道招架不住,连连败退,最后竟退到了楚藏面前,手下一个不稳,连兵器也被挑落了。最后只余一双赤手空拳,夏峥本来也无心同他缠斗。谁知白道左躲右闪泥鳅一般,竟让夏峥手里的利刃划在了楚藏的脖颈之上。
    “公子——”
    “爹——”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惊叫了出来,夏峥也愣在了原地,唯有楚藏仍旧不轻不淡地立在原地,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只是脖颈处好像有些温热,他微微偏过头去,抬手摸了摸颈侧,垂眸一看,手上赫然沾染了一片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