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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哦,原来是血啊……
    他的嘴角渐渐扬起了一抹不为人察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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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河倾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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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国师又一次负伤的消息传来时,皇帝几乎要气得跳了起来。
    “眼见着就快痊愈了,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同朕作对,竟连当朝国师也敢随意刺杀!”
    听说是提亲时被夏峥伤的,一刀径直就劈了下来,国师的颈侧好长一道伤口,瞧着实在渗人。若是再深一寸,怕是血溅当场,红喜变白丧;再深一尺,怕就是身首异处,全尸都没有了。
    皇帝气得脚步虚浮,闭上眼又想到群山似的奏疏,更是支撑不住连连后退。
    “夏峥……”他好久才缓上一口气来,“好个夏峥!一介庶民竟敢刺杀当朝大员,就连朕的旨意也敢公然违抗,朕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平时做事拖拖拉拉,这个时候官差出手倒是快,当天夜里就将夏峥羁押下了内狱。
    夏峥心中泰然,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官差到时,他已在正堂恭候多时了。走的时候一身凛然,没有被人扣着折辱尊严,而是端端正正地走在官差之间,只是离别之际,回头看了匆忙赶来的夏之秋最后一眼。
    夏之秋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沉得发酸。
    “天塌下来有爹爹顶着,中都将军府的女儿,不做屈人之兵。”夏峥的眼睛被风吹得泛红,他静静地看着强忍眼泪的夏之秋,轻声道了句,“回去吧,睡个好觉……”
    话罢,转身离去,一众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眼前。
    这场景……很熟悉……
    夏之秋支撑不住,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灯青红了眼圈,担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给予她微薄的温暖。
    这场景很熟悉,幼时见过无数次,都是离别。那时夏之秋总是偷偷睁着水雾蒙蒙的眼睛,看着父亲的背影一点点流出目光所及之处。可那时是出征,心中尚存期盼,如今境遇大不相同了,戴罪之身下狱,还能等到回来的那一日吗?
    冬夜寒凉,眼泪是烫的,流出眼眶的那一刻却冷冰冰。
    天明,琴嫣殿的宫门早早地打开了,孟卷舒料想道今日是要迎客的,一早便坐在殿中候着了。
    皇帝昨晚是在她殿中歇下的,国师受伤,拖着好几日没上朝,今日不得不去了。一大早哈欠连天,骂骂咧咧就没停过,带着一肚子怨气上朝去了。
    皇帝一走,琴嫣殿倒是松散自由许多。孟卷舒懒懒倚在美人靠上,对着来来往往的女监内侍道:“小心着点,这紫述香可是陛下赏赐的,你们一年的俸禄也买不了一株!”
    下人们埋头将花从殿中搬出来晒太阳,听闻此话不由地将花盆往怀中紧了紧,步子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唯恐一个不注意惹得她盛怒。
    听闻外面有脚步声,便有内侍过来报:“娘娘,夏家小姐来了。”
    孟卷舒将遮阳的扇子从脸上移开,又缓缓睁开眼睛,懒着声道:“让她进来吧。”
    说罢撑坐起来,面上抹了笑,即刻恢复了往日贵妃才有的端庄和仪态。
    说起来,这还是夏之秋第一次自己入宫求见,往日里都是贵妃召她,才会来宫里一趟。贵妃虽说是夏家的亲戚,月月都会召她进宫叙旧,但相处了这么久却并不熟络,不像是一解思乡之苦,倒不如说是应付差事。两人一个绞尽脑汁地问,一个唯唯诺诺地答,没有半分姐妹情谊,倒像东家和伙计。
    只有身临大难之时,才会知道身边有多少可堪托付的朋友。掰着手指算了半天,夏之秋也只想到两个,一个是薛中书家,可薛家同样身陷囹圄,自顾不暇;另一个便是夏家远亲,当朝的孟贵妃。
    夏之秋忽然很后悔,后悔从前没有同贵妃亲近些,这些年都是贵妃主动接近她,而自己却从没有主动过,如今难得想到一回,还是求人办事的,她自己心中都觉得可耻。
    不过贵妃似乎没想过这么多,笑吟吟地看着她走进来:“妹妹来了!”
    夏之秋福了福身,没有说话,也没敢坐下,仍旧恭恭敬敬地立着。
    贵妃一挑眉毛,不解道:“妹妹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坐?”
    来的路上夏之秋打了无数腹稿,此刻话就在嘴边,机会也只有一次,为了父亲的安危,旁的什么都不重要,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心一横眼一闭,径直跪在了贵妃的面前。
    贵妃愣了一下,站起身上前扶她起来:“有话好好说,何必行如此大礼。”
    言语很温暖,夏之秋不敢看她,低着头道:“其实民女今日来……是想……是想求娘娘一件事……”
    话越说到后面越没底气,贵妃也没怎么听清,不过凭着那张惨兮兮的脸也猜得出七八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