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两三日伤,宁澜便邀着刘承一起去看望张泽睿了,三人难兄难弟,没一个好好从牢里出来的,不过他们两个伤轻一些。
    “宁澜,刘承,快来坐,这次真要谢谢你俩,”张泽睿正躺在床上吃药,他夫人在一边照顾,见两人过来,张夫人站起来福了身,吩咐下人上了茶后,端着药碗出去了。
    宁澜上前看过张泽睿的面色,问道,“可好些了,大夫怎么说?”
    张泽睿还是精神不济,说话有气无力的,“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真的吗,你可别逞强,咱们兄弟有什么说什么,实在不行我们去州城、去京城给你请名医,”刘承狐疑道。
    张泽睿刚喝下的漱口茶就呛了出来,“你少咒我,我只是皮外伤,失血过多,加上饮食没跟上而已,调养好了还有好几十年能活呢!”
    “那就好,”刘承拍拍胸口,“放心修养,你那白眼狼弟弟交给我们了。你不知道吧,这事惊动了宁澜的那一位,那天在牢里好一个英雄救美,我远远的看到那场面都心动了。”
    “瞎胡说什么,”宁澜戳了一下刘承叫他闭嘴,“我还没说你们呢,不是说这边有动静先去通知我嘛,也没人给我个信!”
    “嗨,快别说了,我们才听到知县的动静,就想着先下好套,再去知会你一声。谁知道张泽睿那个庶出的弟弟为了家产,跟官府的人勾结在一起,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抓走了!”
    宁澜这才了然,同情的看向张泽睿,他在牢里受那么重的刑,想必也有他那个好弟弟的功劳。
    “经过这一遭,我也算看透了,什么血脉亲缘都是狗屁,”张泽睿冷笑,“他那点能耐原也就窝里斗斗,这次胆大妄为到勾结官府,怕是得了高人指点。”
    “那你就赶紧好起来,”刘承悠哉悠哉道,“我们等着看你家这场好戏呢!”
    ......
    “少爷,你不在家好好歇着,怎么跑过来了,”麻婶儿搀过走来的宁澜,不住地念叨,“可是饿了?”
    “不饿,麻婶儿,我就是在家躺的骨头疼,想出来走走,”宁澜在家待了几日有些无聊,他身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不想再麻烦麻婶儿来给他送饭,便收拾好自己慢悠悠地出来散步,打开家门那一刹,他都觉得空气新鲜许多。
    作坊里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上来嘘寒问暖,这阵势宁澜险些招架不住,好在知礼及时过来,以有事为由把他拉走了。
    宁澜从房子后面绕到到河边,找了一块石头坐着,和风习习,碧波荡漾,小野花开的热烈,不禁让他想搭个吊床,拿本书就这么打发一天时间。
    小黑和阿黄带着毛孩子们飞奔过来,热情的围在他身边蹭来蹭去,还把他拱倒在地,远远看毛孩子们像长在他身上。好不容易坐起来,宁澜把最近的泡泡儿捞在怀里,泡泡儿也乖乖地任他抱了好一会儿。
    小九是有些精致的淘气的,河中偶有小鱼露出身影,小九儿迅速抓出来,扔在岸上,嗅几下,再一巴掌拍进河里,如此反复,乐此不疲。最后宁澜有些分不清是它在玩鱼,还是鱼在玩它。
    “澜叔叔,澜叔叔,”这时春水跌跌撞撞跑了过来,递给宁澜一筐东西,“我娘叫我给你送好吃的。”
    “是什么呀,”宁澜接过小竹筐掀开上面盖着的布,露出几个金黄的馓子,上面点着零星的芝麻。宁澜递给春水一个,“我们一块儿吃。”
    “哦,”春水乖巧的蹲坐一旁,一只手拿着馓子往嘴里送,一只手在下面接掉下来的碎渣渣。
    “你哥哥怎么没来?”宁澜和他闲聊。
    “我哥哥被先生留堂了!”春水吃完馓子拍拍手,“先生罚他抄书,中午还不让他回家吃饭,要他饿肚子。”
    宁澜笑笑,“犯了错是要受罚的。”
    春水一脸无忧无虑的,不知道什么错什么罚。他正是捉蜂扑蝶的年纪,吃好了便跑着玩,不多时便把一切人事抛到身后了。
    宁澜吃了馓子嘴里正发干,麻婶儿提了一壶热热的茉莉花茶送了过来,“少爷,渴了吧,喝茶。”
    “哎,多谢麻婶儿,叫你操心了,”宁澜扭头看见麻婶儿手中有一块儿毯子,“哪里来的毯子?”
    “秦大媳妇送来的,叫春水拿给你,想来这小子只顾得上给你吃的,没留意条毯子落半道了,正好叫我捡着。”
    宁澜拿过毯子折了两下搭在腿上,新做的毯子,又轻又软。
    第67章
    宁澜几天不去镇上, 张家的事,刘承像说书一般精彩纷呈地讲给他听的。
    张泽睿有了力气之后就先收拾了他那庶出弟弟,把人整的半死不活撵出了家门,连带着架空了他父亲的权利, 处置了好多心术不正的人, 如今俨然是张家的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