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道蔷薇花糕,这道做起来就麻烦了些,蔷薇花需在天明花初开时采摘,去掉花心花蒂和花白的部分,铺于罐底,洒一层白糖,扎紧,隔日天明时再取花,如此反复。
    用的时候搅拌至花略烂,小火煮片刻,加入饴糖,最后加入糯米粉和粳米粉拌匀,印出蔷薇花朵的样式,上锅蒸熟。
    最后是一道清蒸鲈鱼和豆沙馅的青团,十道菜,取十全十美之意。
    酒则是椒柏酒,是用花椒花和侧柏叶酿的酒,古人称“椒”为玉横星精,服之身轻;“柏”为仙药,能祛百病,现在很多地方还有立春时节喝椒柏酒的习俗。
    既是为张长瑜庆贺,少不了推杯换盏,几次三番下来,众人才坐定边吃边聊。
    宁澜递上准备好的礼物,“以前是我小看你了,原来你竟是个天才!”
    “澜哥别打趣我,我这次是侥幸,名次在末尾排着呢。说起天才我们书院倒是有一个,叫罗青成,不知澜哥听过没?”
    “罗青成?还真有些耳熟。”
    一旁的宁磊道,“你忘了哥哥,就是我和小书考童生那年的州案首,十岁的青州天才。”
    宁澜这才想起来,当年榜单一帖出来他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那他可要参加今年的乡试?”
    张长瑜摇头,“听说不准备参加。”
    “为什么,以他的才学,考乡试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张九如比他们都多了些经验,一想便透,“应是想多积淀几年,奔着下一回的连中三元去的。”
    这样一说,宁澜便懂了,既是天才,目标自然比旁人要高。不过连中三元不易,历史上,总共17次连中三元的记录,其中两次还是武科举的,若罗青成真中了就要震惊全国了。
    在坐几人都是学子,都有争高下之心,面上不显,心里都在暗暗较劲。
    只有张长瑜拉了张九如道,“莫说他了,哥哥答应我的事还算不算?”
    “当然算。”
    “噢,那就...”话到嘴边,张长瑜又咽回去了,“算了,我再好好想几日。”
    这边张长瑜还在苦恼让他哥哥允他什么事时,宁磊、李小书和宋衡三家就聚在商议何时出发去省城了,八月乡试,他们得提前到。
    一去省里,来来回回最少两个多月的时间,李小墨药膳坊离不了人,宋衡父亲腿脚不方便,自都无法跟去,再说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人吃住的花销不少,多一个人去就多花好些银子。
    宁磊、李小书和宋衡三人原本准备只他们过去,他们都大了,不想劳动太多人。
    可这三人,除了宋衡有一点生活能力,其他二人这么多年只读书,别的是没怎么干过的,宁澜不可能把所有事都压在宋衡身上,便叫上阿北一同去。
    三家之中,宁磊和李小书不用考虑钱的问题,李小书除了哥哥给的,李家族里也资助了一部分,宋衡最是困难,什么都没有。
    夏季雨水多,宋父腿疾复发,忍着忍着也花去不少银子,给宋衡赶考的银子还在想办法凑。月儿成亲时他给的嫁妆寒酸,自然不好再要她的钱,知达只能悄悄给宁澜塞了银子,拜托他路上照应。
    只是没过两天,突然传来了宋衡定亲的消息。
    月儿得知此事,把宋衡叫过来,拿起竹竿就要打他,宋衡也不躲,硬生生的挨了几下。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月儿只能把竹竿扔了,呜呜地哭。
    “姐姐......”
    “你别叫我姐姐,你大了,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都敢自己做主!”
    “我......”
    “我知道你担心爹,可还有我呢,再说你长这么大,我和爹何时叫你受过一点为难?你倒好,”月儿咬咬牙,到底说不出他为了钱把自己卖了的话,“你可想过以后?”
    “当然想过,我就是为了以后才这样的做的。”
    “放屁,你要想了你断不会这样做,若你以后真当了官,叫别人知道你的亲事怎么来的,你如何在官场上行走?”月儿恨铁不成钢,“我一个女儿家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这样糊涂!”
    “姐姐,我的亲事很好,三媒六聘都会有,任谁也说不出不是。”
    “你,”宋衡油盐不进,月儿泄了气,“到底是为什么呀!”
    “姐姐,爹的腿都快废了,难道你想叫我把家中的银子都拿走,留他等死?”宋衡苦笑一声,“我去赶考时,爹辛苦你多照应了,治病的钱我已预付给医馆了,你看着爹叫他好好吃药,别再把大夫撵走了。”
    “是,李姑爷,有劳你费心了!”
    “姐姐,我虽没有入赘,你这样叫我我也不反驳,结了李家的亲本就是我高攀了,我不在乎别人如何说,希望姐姐对外也不要说李家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