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点事他都理不好,也不必在这儿做掌柜了。”
    不一会儿菜传上来了,伙计指着其中一道说,“这鳝鱼炒鹌子脯是店里的新菜,凡是今日来吃饭的客人都送,给您尝个鲜。”
    上齐了菜伙计又问了芦枝可还有旁的需求,得到答复便轻声关门离去了。
    贾环不爱吃鳝鱼,但那菜酱汁浓郁还夹杂着辛辣香,他便吃了一点儿脯子肉,“好嫩,也有味。”
    他们本就不是来吃饭的,所以点的东西不多,但伙计还是送了这道新菜,可见并未看人下菜碟。
    芦枝晨起便下山溜达顺便熟悉道路,只买了两个包子吃,眼下正饿着,只有他就着菜吃了一大碗饭。
    薛玄倒了一盏葡萄冷水给贾环,“尝尝甜不甜。”
    “嗯……”他轻轻抿了一口,有些惊喜,“好喝,京城的葡萄不够甜,做出来的冷水都是糖浆味。”所以大多都用来酿酒了。
    侧生到柜台结了帐,几人没怎么留便下楼准备离去。
    卢应天和高远裘一行人既然带了酒来,想必是还要好一会儿才走,所以也不怕碰上他们。
    只是没想到甄宝玉在他们后边儿来,现下也要走了,两边正巧迎面遇上。
    “这位公子,我曾见过的……”只见他眼睛一亮,就朝着贾环走上前来,“瞧着面善得很,就跟旧相识似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但贾环也没功夫琢磨,便笑道,“我与公子确实未曾见过,倒是公子与我家中兄长容貌十分相似,也是有缘,不知可是江南甄家……”
    甄宝玉也明白过来了,诧异道,“你是贾环?”
    从前他听去荣国府贺寿回来的人说,那府里也有个宝玉,且容貌与他极为相似,常恨不能一见。
    不成想今日能遇到贾环,就更是惊喜。
    他又看了看薛玄,“这位是……”
    芦枝轻声道,“这是永宁侯。”
    “我、这……”甄宝玉一时行礼也不是,躬身也不是,只得拱手抱拳,“参见侯爷。”
    薛玄与贾环还要到别处去,只得给甄宝玉留了话,说改日可以到南山别院做客。
    两下里便分开了,没有在这街边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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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其余官员都已借着各种由头离去了。
    卢应天见状就知道高远裘是有别的话,便也开门见山,“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永宁侯到镇江府的消息,卢会长瞒得可真严。”若不是他在商会里安插了人手,恐怕到今日都还不知道这事。
    “大人这可冤枉我了,侯爷到镇江来本就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我若是透露出去,这会长的位子,明儿就是旁人的了。”
    高远裘这个老匹夫,一向会钻营,又不知眼下是在盘算什么。
    “侯爷还未娶妻,听说房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小女素英正当妙龄。”
    虽然卢应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一口酒喷了满桌。
    第70章
    “高大人的意思……我倒有些听不明白了。”
    卢应天不免在心里唾骂了两句,就凭他也想和侯爷攀亲,真是自不量力。
    “听闻侯爷要在镇江府多留几日,身边哪能没有伺候的人,若是素英能有这个福分,高某一定不忘卢大人的提携之恩。”
    高远裘任镇江知府两年,正愁不能更进一步,若是能有机缘得到永宁侯的青眼,升到京城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家中夫人只得两子,素英是他从前一位妾室所生,但族谱上记在夫人名下,又由她祖母扶养调教多年,如今已经十六了。
    不说倾国倾城,那也是闭月羞花之容,便是整个镇江府也找不出能越过她的,才情更是出色。
    如此佳人,想必永宁侯见了也定会怜惜一二。
    卢应天简直如坐针毡,他知道高远裘此人善于钻营殷勤,但也没想到他敢把主意打到侯爷身上,便笑道,“高大人言重了,但有句话卢某不得不说。”
    “侯爷并非贪恋女色之人,大人莫要走错了路。”
    高远裘却显得不甚在意,“这天下哪有男人会真的不爱美色?侯爷年轻,只是还未曾知晓那温柔乡的好处。只要会长愿意为小女引荐,什么都好说。”
    “高大人。”卢应天打断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事已至此,我不怕说句得罪人的话。侯爷的亲事,太上皇和皇太后都未曾插手,更别提你我这身份。”
    这已经算说得很直白了,奈何一心想往上爬的人是听不进去的,高远裘哼了一声,“又不是求正房!卢会长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
    高远裘知道永宁侯夫人的位置他家是够不上了,但他对女儿的容貌甚是满意,所以即便素英已经十六岁了,还未曾相看人家,便是留着有待一日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