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养人,对你的身子有益,只是从前没寻到合适的。”
    日常的玉再好也没个新意,哪里找不到,戴的人也多,他有心送个独一无二的给贾环。
    “这个有年头了,也该换新的了。”
    薛玄将贾环腕间原本的碧玺珠褪了下来,又为他带上了那对玉环,轻笑道,“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他莫名耳垂一红,有些害臊。
    纤细皓腕轻轻晃动,尺寸很合,愈发显得玲珑剔透。
    “环儿冰肌玉骨,不过是勉强相配。”
    贾环放下袖子,仍旧靠在他身上,“每年都这么费尽心思的,倒显得我不好了。”
    往年薛玄生辰,自己送的贺礼虽也是用心的,但相比之下就有些不够看。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他顿了顿,似是有些为难,“其实……还有别的。”
    贾环疑惑地嗯了一声,转念一想以为他准备了烟火,“夜深了,烟火就不放了吧。”
    他却直接起身,伸手将人抱了起来往屋里去。
    “?”
    莫名其妙的,二人坐在床上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贾环懒洋洋就要躺下,又被扶起来坐着,“干嘛……咱们床上放金子了?那也明天再找么。”
    烛光摇曳的床帐内,薛玄面色晦暗不明,然后抬手解开了上衣的系带。
    “好端端的,你——”
    他的声音像是突然卡住了一般,紧接着便是逐渐睁大的双眸。
    薛玄转过身背对着他,将长发都拢至身前,那原本无暇白净的宽阔背脊上,如今纹了贾环的小像。
    他难以言喻自己心中有多震撼,复杂的情绪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搅得贾环天翻地覆,最终还是喜欢占了上风。
    在这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地方,几乎没有人会主动施墨于身。
    贾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烈而激颤,久久无法平复。
    他觉得哪怕是再过几十年,只要他还活着,这一幕就会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永远无法忘却。
    薛玄垂首道,“原本能早些给你看的,只是总觉得画得不够好。”
    这小像是他亲手画的,也只有日夜共处,才能描绘得这么惟妙惟肖。
    “不,很好,和我一模一样。”
    贾环指尖轻轻抚过那覆上了色料的脊背,大约是结痂已退,所以很是光滑,便揶揄道,“我说呢,怪不得近来改了性子,原来是不好脱衣裳。”
    他故意戳了两下,“这下好了,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薛玄轻笑一声,语气是说不出的愉悦,“求之不得。”
    贾环心里欢喜极了,趴在他背上看了许久,总算满意地拍拍,“好了,穿上罢。”
    “穿?”他直接将上衣扔到一旁,“哪有脱了再穿上的道理。”
    贾环眨眨眼睛,算起来这人也忍了多日,之前是为了身上不被察觉,现如今可是毫无顾虑了。
    薛玄揽住他的腰身,就势将人推倒在榻上……
    ……………………………………
    八月初七,是甄薛结亲之日。
    薛家富甲天下,宝钗作为唯一出阁的女儿,嫁妆之丰厚自不必说。
    除却薛姨妈明面上准备的那些,薛玄还另外把江南几省往后的进项都给她陪嫁了去,并金陵、杭州、扬州、玉屏的几处地皮宅院。
    甄宝玉珍爱宝钗,甄家也极为看重这位即将掌家的主子奶奶,且她精细处不让黛玉,当家理事比探春年月还长,自然是得心应手。
    如此,婚后自是夫妻和美,无有不睦的。
    同年九月,三年孝期已满的卫若兰与史湘云完婚。
    未成婚前虽也是避嫌为多,并不见面,但湘云自认已是许了他的,没有另觅之理,便在卫母去世后将自己的金麒麟给了他一个,算是表了心意。
    卫若兰待未婚妻情重,他品行豁达,与湘云是一路性子的人,加之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史家也十分满意。
    成婚那日热闹非凡,无人不夸他二人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次月,承湛帝圣旨宣下,册荣国府工部都水清吏司长贾政之女贾探春为弘亲王正妃,于次年四月初五完婚,由礼部并钦天监郑重相待。
    在那之后的一天,贾环在东宫遇见水钧时没忍住问了他,之前老圣人为他选的那些姑娘他都不松口,为什么到了他三姐姐这就变得愿意了。
    “谁让你三姐姐这么出众,皇祖父和皇祖母是喜欢得不行,连父皇知道了都特意唤我去说话。左右都是娶个没见过的,我自然要选那个最好的。”
    水钧到底是水钧,自来说话没甚顾忌,也别想他能编什么好话出来哄你。
    不过他能这样直白,贾环反而还安心些,他和探春在某些方面确实契合。